花色餐点与膳食文明
(代序)
汪鹤年
从维系生存的角度看,主食无疑是最大的功臣。对我们中国人来说,自古至今,大约离不得饭、粥、面条三种。但如果没有其他餐点的点缀,难免会显得过于单调。
那么,在我们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里,能摆上餐桌的餐点又有哪些呢?或许,不经意间,你便可数出一大串来——煎饼、馄饨、米线、馒头、包子、米糕,等等。
是的,正是这些主食和餐点(权且将其统称为“花色餐点”),为我们的先人,也为今天的我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才使得我们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并充满着勃勃生机。
而翻开那些厚厚的书卷,我们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从主食的单打独斗,到各式餐点的众星捧月,我们曾经历过无数的岁月。
或许,避免单调,恰是我们先祖制作出许许多多花色餐点的原始动力。在那遥远得难以说得明白的日子里,在连一片能捣碎谷子外壳的合适的石片都难以找到的条件下,当我们的先祖花费了整天的时间,费尽吃奶的力气,终于能喝上一口半生半熟的粥品时,那发自内心的笑声,恐怕曾回响了好几个世纪。
当粥、饭终于成为人们生活中习见的主食时,人们却又渐渐地有了单调、甚至乏味的感觉。而石磨的诞生,又为人们带来了新的希翼和梦想。当小麦从石磨隆隆的声响中慢慢走过,变成雪花般飘落的粉末时,面饼的构想终于幻化成人们膳食革命中的最美蓝图。从制作最为简单的煎饼开始,人们渐渐地学会了用油料炸制油饼、馓子等面饼;然后,将面团压扁擀薄,并切成条状制成热食、凉拌皆宜的面条;再后来,甚至异想天开地将发酵技术运用于面食的制作,将馒头、烧饼等发酵面食摆上了人们的餐桌。紧接着,人们又开始在发酵的面团里包上或荤或素的馅料,做成馄饨、烧麦、饺子、包子等,让自己的味蕾享受到更美的滋味。
在尽情品尝各式花色餐点的同时,我们聪明的先祖,又将其巧妙地与民俗民风嫁接在一起,使其无形中具备了丰富的内涵。如“冬至馄饨夏至面”的俗语中,映照出的便是一家老小***品欢乐的亲情和温暖。而过年吃饺子的习俗,又该融入了世间多少阖家团圆,畅想未来的祈盼。连最普通的一张煎饼,都曾成为江东父老“补天穿”风俗中的重要主角,在轻轻松松的美食品味中,将“女娲补天”的传说演绎得分外生动。
甚至,先人们还有意将餐点烙上文化的符号,使其成为最佳的承载媒介,在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架起一座座历史记忆的桥梁。粽子本是用菰叶裹上黍米包成的尖角状食品,有人却将它与五月五日投江殉国的屈原联系起来,并最终将其推上了端午节令食品的宝座。汤圆本是一种以糯米粉做成的寻常餐点,却被宋人追捧成代表元宵风俗的“指定食品”。此外,春卷的迎春色彩,月饼的中秋烙印,糍粑里那浓浓的年味,都无一不融入华夏民族的文化之中,给人一种异样的回味和联想。
尤其值得提起的是,我们的先祖在享用这些花色餐点的同时,也不时用诗的的语言,用发自内心的爱,给了她们无数的礼赞。因春卷是春天里人们用面皮包裹馅料作成的美食,清人林兰痴曾有过“调羹汤饼佐春色,春到人间一卷之”的贴切摹绘。因粥对人有益,宋人陆游甚至从心里发出过“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的吟唱。
或许,从这些古老的风俗、古老的诗句中,我们才能真正读懂花色餐点的前世今生,真正从历史的深处读懂我们每一位炎黄子孙引以为豪的中华膳食文明。
花色餐点的前世今生
(目录)
自序:花色餐点与膳食文明
主食:
粥:中国饮食的开篇之作
饭:千古如斯的首席主食
面条:与饭粥鼎立的麦面制品
饼食:
饼:花样繁多的面食旺族
煎饼:女娲“补天”的意象之炊
烧饼:慢火烤出的老牌胡食
油饼:曾与立秋日结缘的饼食
面食:
馒头:“鸠占鹊巢”的蒸饼
包子:形如馒头的“中国汉堡”
馄饨:比象浑沌的面食
饺子:半月形的馄饨
馓子:碧油煎出嫩黄深
油条:寄托爱憎的早点常品
烧麦:皮薄馅多的面捏“石榴”
米线:滑嫩爽口的米制面条
节令食品:
春卷:春到人间一卷之
汤圆:寓意团圆的元宵美食
粽子:古称角黍的端午节食
月饼:长将此物赏中秋
腊八粥:腊祭与供佛的完美融合
糍粑:木棒捣成的“年味”
糕:神州无节不食之
《花色餐点的前世今生》(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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