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不仅春风得意的官场宠儿常常以竹来互相吹捧或以竹自诩,就是那些落魄荒野的书生和隐居山野、待价而沽的名士,也普遍寓情于竹,引竹自喻。
在这独特的文化氛围中,有关竹子的诗词歌赋是层出不穷。最早赋予竹以人的品格,并把它引入社会伦理范畴的,恐怕要算我国古代重要的典章制度书籍、儒家经典著作之一《礼记》了。
《礼记·祀器》中说:……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
因此,古往今来,竹子令一代又一代的文人名士如醉如痴。许多人为了追求清风竹下“清、幽、寒、静”的独特意境,常常置身于绿竹依依的幽雅环境中谈艺论道,以达到他们超凡脱俗的禅境和欣悦无比的审美情趣。
在魏晋时期,嵇康、阮籍等7位名士信奉道家朴素辩证法思想,崇尚自然,认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他们这种藐视名利的主张引起了当时皇家的不满。
为了洁身自保,这7位名士经常隐身于竹林之中,弹琴吟诗,借酒佯狂。遁隐竹林之中的他们敬竹崇竹、寓情于竹、引竹自喻,被后人称为“竹林七贤”。这“竹林七贤”对后代文人的言行举止也产生了莫大影响。
竹子清丽俊逸、挺拔凌云的姿质令风流名士们沉醉痴迷,一时间,有为了看一眼秀丽挺拔的竹子而跋山涉水、不远万里的人,有种十顷竹林居住在其中的人,也有乐此不疲整日吟咏诗词赞美竹子的人。爱竹的诗人有很多,比如王徽之、张廌、翟庄、袁粲等人。其中,王徽之的喜爱之情最溢于言表。
王徽之将竹子视为家庭中的重要成员之一,连一日不见都觉得难以忍受。他平生爱竹,可算竹子的好知音。
这一时期,文人雅士赋竹、赞竹,为竹作谱,蔚成风气。我国最早的一部植物专谱,南朝刘宋时期的戴凯之所著的《竹谱》,正是在这种风气下以韵文的形式诞生的。
但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士大夫所赋予竹的,是清风瘦骨、超然脱俗的魏晋风度,尽管对竹的高节、坚贞也偶有提及,但更多的是对竹的自然风采礼赞,表现了这一时期文人士大夫对大自然的崇敬和向往。
在唐代时,竹刻技艺及作品与当时的金银镂錾、石刻线雕同样珍贵高雅,并已出现“留青”的刻法。
及至中唐以后,尽管竹子作为一种自然的灵物,其天姿秀色仍被普遍欣赏,但它某些特点如虚心、有节、根固、顶风傲雪、四时不改绿叶等开始被更多人注意,并逐渐演化成为文人士大夫们思想意识中有德行的君子贤人的化身。
画竹起于何时,说法不一,有人说从三国时期的关羽就开始画竹,也有人说唐代的著名诗人与画家王维是画竹的始祖,难以定论。不过,在中晚唐时期,竹已成为专门的绘画题材,并涌现了一批画竹名家,与白居易同时代的萧悦就是其中之一。萧悦曾将自己所作的十五竿竹的画作送给白居易,白居易回了一首《画竹歌》谢他。
在宋代的时候,竹刻名家辈出,有个名叫詹成的竹刻名家。我国古代工艺美术鉴赏著作《清秘藏》记载说,宋高宗时的竹刻大师詹成,能在竹片上刻成宫室、人物、花鸟等,纤毫俱备,精妙绝伦。
总之,从五代以后,画竹渐成风气,历代画竹名家人才辈出,如五代的黄筌、徐熙、李颇,后来宋代的文同,元代的赵孟頫、倪瓒、李衎,明代的宋克、王绂、夏昶,清代的郑板桥等,都对画竹技法和理论的发展和完善做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