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骄阳沐翠香,不登大雅入民房。虽然廉价瓤金贵,留得馨名日久长。
葫芦科目果甜香,平滑瓜皮赤绿黄。培育青苗淋暮雨,引牵枝蔓沐朝阳。
喜光酷热攀援快,耐瘦微酸扩展忙。温室露天宜种植,食鲜爽口必夸瓤。
端阳未到杏桃青,集市香瓜扰视听。莫怪汨罗舟赛晚,催生蒂落显神灵。
西瓜睡地甜瓜叉,姐妹双双是一家。老小人群皆喜爱,甜甜果水满白牙。
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饮茶。感觉全身好清凉,高温百果它最嘉。
“瓜开园了,快去领瓜啊.......”,孩子们的一声声喊,惊飞了房檐下抱窝的燕子,小山村里的人们立即沸腾了。男女老少纷纷的推开栅栏门,拎大筐土篮,肩搭麻袋,拽着孩子,领着狗,向村外的香瓜地连跑带颠一溜烟奔去。
瓜开园了,农民盼望已久的喜事,更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
生产队的时候,土地都是集体经营,统一种植,统一分配。农村没有水果可吃,一年四季,只有吃瓜才是水果。为了让农民能够吃上香瓜,每个生产队都拿出来一块离村比较近,土质肥沃的土地种植一片瓜,瓜开园后,按照人口分给各家,让人们饱口福。
种瓜是生产队的大事,选择种瓜的人,都是由生产队长挑选的,要求要懂得种瓜技术,人要厚道,认真,不爱小,一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一片瓜地一般有两个种瓜的人负责,从下种,田间管理,一直到瓜罢园,完成一个生产周期。
种瓜的人,非常恪尽职守,为了看守瓜园,都在瓜地头或者中间搭一个窝棚来守候瓜园。
瓜窝棚是种瓜的人自己搭建的,用木杆在坑的两边搭成人字型,如黄瓜架一样,用铁钉或者麻绳捆绑结实,架子的周围用割下来的茅草苫好。从生产队的场院里弄一些“麦滑溜”铺在坑里面,上面放上几条破麻袋,放上一两套铺盖,门口挂一个用草或者破布做的门帘子,瓜窝棚就算搭成了,可避风,挡雨,可荫凉,是乡间独具特色的“别墅”,又是守卫瓜园的岗楼。
瓜窝棚是种瓜人的家。他们每天戴着草帽的拿着锄头精心地整修着瓜苗,培土、打叉、掐尖,害怕天刮大风,刮落了花,结不了多少瓜。担心天旱了,怕瓜秧渴死,同时,还要注意“大眼贼”盗洞吃生瓜球。一个香瓜苗就像是自己一个个可爱的孩子,看见它们一天天尽情的舒展的枝叶,开放一朵朵鹅黄娇艳的小花,看到一个个毛绒绒的瓜蛋,调皮地躺在地上,心里比吃到它们都甜。晚上,他们坐在瓜棚前,喝上二两烧酒,笑弯了眼毛,皱纹里都堆满了蜜,烟袋锅点燃了西天边的火烧云。
孩子们最喜欢瓜地,每天都情不自禁地看瓜窝棚几眼,扳着手指头算计着瓜熟的日子,一次又一次跑到瓜地边偷看,盼着瓜地早一点开园。有的时候,几个小伙伴一合计,干起来偷瓜的勾当,让看瓜的人撵的满垄沟跑。
玉米串红缨,瓜地陆续开园了。队上开始分瓜了,大人孩子,人人有份儿,第一茬瓜每人可以分三斤到五斤,想多买也不卖,瓜熟的数量有限。领瓜的时候,半大孩子跑在前头儿,大人远远地跟在后边,赶集一样热闹。瓜分回来,村里半大孩子过年一样高兴,玩泥炮的时候,腮帮子上都带着瓜籽。刚吃完这茬又惦记下一次分瓜,一直到瓜罢园。
香瓜罢园的那天也很热闹。一般的瓜园,摘三次瓜基本就到了罢园的时候,地里的瓜秧黄了,剩下的都是球球蛋蛋的小生瓜,摘下来啃一口,非常苦,再没有成熟的希望了。
村里的人听说哪个生产队的瓜罢园,马上准备好筐筐篓篓,大小袋子,去抢罢园的瓜。他们早早地守在地头,等待队长或者种瓜人发话,然后,蜂涌般地涌向瓜地里面,顾头不顾腚从瓜秧上薅生瓜蛋子。有的时候,因为大家抢一个瓜,大吵大闹起来,甩了对方一身瓜瓤子。
罢园的瓜地被人们疯抢光了,大家把瓜挑挑拣拣,能吃的贪婪地品味着,这是今年最后的一次吃瓜,再吃需要等明年了。太生没有拉瓤的瓜,洗干净扔进酱缸里,腌咸黄瓜,做面条打卤吃,非常顺口,满嘴溢香。
生产队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时间虽然久远,但是,当年瓜开园的情景,记忆宛如一坛浓浓的醇酒,愈久愈香,回味无穷。那瓜地、那瓜棚、那夏夜、那童趣,久久地难以忘怀。
其实,幸福很微妙,回忆,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