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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散文

在整理女儿玥玥童年相册的时候,一张穿着白色公主裙,泪眼涟涟紧紧拥抱着我的照片,勾起了我的回忆。这是一张被妹妹偷拍的照片,真实地记录了一场虚惊后的幸福拥抱。

 记不得那天是几月几号,只记得那天,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严格地说犯错误的是老爸。只记得那年,玥玥才刚满八岁。那天是个周日的傍晚,当时我正在给玥玥收拾房间,等待她快乐的归来,等待她张开双臂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车站离家也就几十米远,玥玥下车后步行两分钟就可以到家了。自从玥玥学会了单独乘车后,她就经常一个人乘车去我老爸家。

 每次上车前,玥玥都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附在我耳边说:“妈妈放心,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想着玥玥临别时给我的拥抱,想着她乖巧懂事的模样,我脸上浮现了欣慰的微笑,不由回想起玥玥第一次学乘车的场景。

 每到周末,玥玥都要打电话给老爸来接她,或者让我送她去。有一天,玥玥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对我说:“妈妈,我已经上一年级了,我觉得你应该让学着单独乘公交车,这样我就可以自己从坐车去外公家了。”

 “你真的敢一个人乘车去外公家吗?”我看着玥玥稚嫩的小脸抱以了怀疑的态度。

 “我班就有一个同学每天都是自己乘公交车上放学,再说,从我家到外公家是直达的车,你把我送上车,然后打电话给外公在车站接我。外公接上我后,再打电话告之你不就行了吗?”玥玥一脸的自信。

 “不行,你还小,等到明年再说吧。”看着玥玥纯真的模样,我拒绝了。

 “妈妈,你不是经常夸我聪明,胆子大,自理能力强吗?再说,我学会了乘车,就不要你送或者外公来接了,你们大人省心我也得到了锻炼。你就答应我的请求,好吗?”玥玥一把抱住了我,目光里满是乞求。

 我轻轻拥着玥玥,没有说话。看我还在犹豫,玥玥把我拥抱更紧了。

 到老爸家也就十公里的路程,乘1路车可以直达。于是,为了锻炼女儿,我答应了她的请求。看我点头答应,玥玥才松开了紧拥我的手。

 第一次单独乘公交,玥玥便表现了足够的勇气。排队上车,投币找座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通过几次的跟踪观察,发现玥玥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于是,我就放下了担忧,任由她单独乘车往返。

 正当我沉浸幸福的味道里陶醉时,手机响了。一看是老爸的,还没等我说话,就听到老爸急促的声音:“玥玥乘错车了,上了2路车,你赶紧到2路车的终点站去找她,我正乘着出租车赶往终点站的路上,你赶快,赶快……”

 挂了老爸的电话,我顿时紧张得浑身冒汗。1路车和2路车终点站相同,只是其间停靠的路线不同,玥玥这么小,乘错车肯定要吓坏了,万一在路上遇上坏人怎么办?我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我飞跑着出了家门,招了一辆的士赶往终点站。下了车,便焦急地四处张望起来,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有玥玥幼小的身影?我沿着车站的前后左右方向寻找,问了一个又一个行人和店家,都说没见过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正当我急得六神无主时,老爸也匆匆赶来了。

 “爸,玥玥怎么会坐错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焦急地问老爸。

 “唉,我这个老糊涂,1路和2路车颜色是一样,当时看到车来了,我没看清车号就把玥玥推上了车。当时玥玥还连声说‘错了,这是2路车’,可我还认死理说是对的,等后面一辆1号车开过来,我才反应过来确实是乘错了。急得我打车去追,可越是急越是打不到车。等了好长时间才打到一辆车,所以我就顺着2路车的路线一路追了过来。唉,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老爸连声地抱怨着自己。

 看着老爸紧皱的眉头,我不忍心去责怪他。我强忍着要滑落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安慰老爸说:“老爸,你别急,玥玥记得我们的手机号,她下车后会与我们联系的。”

 “可她口袋里没钱啊,临行前我给她十元钱,她硬是不肯要,没钱她怎么打电话啊?”老爸听到我的安慰,心里更不安了。

 “老爸,不急,我们分头找,随时电话联系。”刚说完,我的手机响了。

 “肯定是玥玥!”我兴奋地拿起手机,一看是妹妹的'手机号,顿时我刚涌起的兴奋又没了。我有气无力地按了接听键:“姐,玥玥一个人跑到我家来了,她现在平安无事,你来接她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得到玥玥平安无事的消息,我和老爸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和老爸匆匆赶往二妹家。还沉浸在惊吓中没缓过神的玥玥看到我,一下就扑到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拥着我,双肩不停地抖动,抽泣着说:“妈妈,就怪外公,我说乘错车了,可他非把我往车上推……”话没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

 “都是外公的错,是外公老糊涂了,外公向你道歉。”一旁的老爸一脸的愧意,连声地在责备着自己。

 “老爸,玥玥没事就好,你就别再自责了。”我安慰着老爸坐下。

 我试着想拉开玥玥紧抱着我的小手,可我越是拉她的小手她抱得越是紧。我放弃了强拉开她小手的想法,顺势也紧紧地拥抱着她。我明白,此刻,玥玥需要我这样的拥抱,这拥抱是她生命中最温暖最坚强的依靠。

 “玥玥,你真是个懂事而勇敢的好孩子。”我贴着玥玥的耳朵轻唤着她的名字,鼓励着她,安慰着她。渐渐地,玥玥的小手松开了,惊魂未定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好了,玥玥真乖。你说说看,你怎么知道跑到二姨家来的。”我拿着纸巾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滴问道。

 “当时我被外公推上2路车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多紧张吗?我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了,可看看满车厢的陌生人,我害怕了。一路上,我就紧挨着一个奶奶站着,根本不敢掉眼泪,生怕有坏人发现我是坐错车没大人陪的孩子。妈妈,你不是常教育我说遇事要冷静吗?所以,我慢慢就冷静下来了。我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边想着到哪下车为好。我知道,1路和2路都是同一个终点站,所以我就决定到终点站下车,以方便你们找我。”

 “那你到了终点站,为什么又想起去了二姨家?”

 “我下车后,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我害怕了。然后我就想着站在哪个位置等你们合适,可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车站旁边的‘金菠萝牛排餐厅’。这家餐厅,二姨带我来过好几次了,沿着这条路向西走一站多路就到二姨家了,所以我当即决定去二姨家。”

 “如果,二姨不在家或她家离这远,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你。”

 “可你身上没钱怎么办啊?”

 “我可以先打电话给你,然后等你来接我的时候再付电话费。”

 “如果这边没有电话亭,你怎么办?”

 “那……那我就求助这路边的警察叔叔。”

 对我提出的一系列问题,玥玥都给了我较满意的回答。我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她泪迹未干的眼角,再次把她紧紧楼在怀里。玥玥也顺势紧紧抱住我,久久地不愿松开。

 “今天才发现,原来玥玥流泪后的脸着比笑脸更好看,别动,给你们拍一张留作纪念。”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二妹不知啥时已举起了相机。

 随着一道亮光,伴随着一声“咔嚓”,我笑着的脸和玥玥的泪脸被定格了成了一张照片。

 “二姨真坏……”玥玥把头深埋进我的怀里,破涕为笑,我们都哈哈大笑。

 我给玥玥的拥抱,是情不自禁的,更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那是我给予她的一种依赖、信任、温暖、安心、踏实、幸福;玥玥给我的拥抱是不由自主的,更是发自内心的,除了让我感到温暖、安心、踏实外,更多的是幸福和骄傲。

 这次拥抱,是心与心的拥抱,是爱与爱的交融,是泪水才能读懂的拥抱,是灵魂才能理解的拥抱。这样的拥抱,足以让我和她铭记一生。

 一场虚惊在拥抱中化解。慢慢地,心灵便充满了温馨和感动。

 这拥抱里,有岁月的味道,有成长的味道,有幸福的味道,还有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