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四九,打骂不走。”先辈们的总结可谓生动。
东北之冷,进入数九最甚,短短月余,有度日如年之感。 就着凛冽,熬着日子,待到六九打春时,辞行岁暮风,融化经日雪,便可遥盼春暖花开。
一九内力尚浅,知冷知寒,却无法将人们的热情封印,寻着冬的步伐,行于风中,若是能有一场雪,便更是浪漫。
人们用厚实的装束,表达了对冬日的尊重,期盼雪花莅临,来装点周身景观,随时拍一张白雪皑皑的照片,发给南方的朋友,显摆一下北方冬日的姿态。
雪色素净,适合穿戴艳丽,好撩起冬的脉搏,跳动着,让大地的凝血流动,让沉寂变得鲜活。
二九成熟,似乎有些严厉, 它让人们开始思考,是否应该放弃户外的营生。手着寒风变红樱,虽有些浪漫,但真正劳作在凄凄冷风中,并不容易。
风雪低温,又抹去了 一些室外的烟火气。稀疏人影,倒显得枯枝蓬乱了几许。
不见了闲散的信步,行人们奔走如市,疾步匆匆,不愿多在户外耽搁,想早些回到充盈着暖气温香的家中,沏一壶暖茶,等远处的春风。
三九决绝无情,无张无驰,持寒续冷,路面千尺冰,空灰万里凝。一脸威严,要将苦寒分发到小城的各个版面。
人们经历着冰川芒尖的拷问,却也无可奈何,毫无反抗之心。
绝不能轻慢了三九天,若以轻薄入街,分秒间,凛冽冰刃便能刺透防寒衣物,直接冻碎目空一切的傲慢。
夜更是薄情,那些迎风雪,披星月的归人,得不到冬的一丝照拂,只能独自叹惋,独自峥嵘。
四九延续了三九的作风,依旧呼风唤雪,冰封流年光景。
人们虽怨声载道,却也将严寒熬过了一半,再沉一沉,再稳一稳,盼一场雪,或期许一次团圆,就能送走这清冷一片。
心中欢愉,哪里都是盛景。即使不能拥抱自然,看白云游记,看风卷雪漫天,也能守着时间,回首往日依稀,或憧憬未来可期。
告诉自己,快了,送走四九天,温度便会回暖,萧肃亦会辗转。
数到五九,与春还是有一段距离,虽说冬已经不再那么凄厉,可想要瓦解东北的地冻天寒并不简单。
人们继续武装自己,裹上层层的棉絮,继续与冬天默默地僵持。
气温回暖,残雪犹在,暖意为融雪而去,对寒风中的人们并未顾及。若此时减去了御寒的衣物,便是对冬天的怠慢。
冬是冗长的,万里冰封需慢慢消融,等待季节的安排,何故着急与冬诀别,无视冬的情怀。
六九打春,打动了南方的清风,花草,可打不动东北的料峭。
春由南向北慢慢行进,但凡途径之地,全部涂满了春熙之彩。
我在东北等待,想南边花开妖冶,看身周雪渐成泥,站在不太寒冷的季节里,等着春风来,把花儿吹开,把草儿吹绿,再轻抚我的脸庞,摇曳我的裙摆。
有时,也会在暖日降下一场雪,落地消融成水,夜间又凝结成冰,季节也会不舍,也会挣扎着妥协。
冷暖会交替,不会总是冷淡,也不会持续热情。
此刻,还在去往春天的途中,只能数着日子过日子,熬过年号变更,辞去旧岁的尘土,迎接崭新的妆容。
珍惜现在,不负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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