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少蝈蝈叫声的春天夜里,天边那一弯月牙呢?你是谁呀?是陌生又熟悉的你吗,怎么春天总在你清澈的眼神中行走?当你灿烂的笑容递过来的时刻,燕子的剪影在麻雀的叫声里飘舞,似那一缕轻梦,总能轻轻唤醒春风。当我懂得人世间最初感情的时刻,你就挂在春天的树梢上,直到今朝,依然挂在我寂寞的窗口。妻子的月亮,受不了春天潇洒的风寒,躲在家的怀里不肯出门,而你却伸出那只忘情的小手,推窗而入,悄悄走进我的心田。在这样的.春天,许多故事入梦了,但是关于你的记忆在漫天飞翔。那是多么撩人的画面,我深陷得不能自己,绵绵恙笛老是陪伴缕缕月色定格于窗户的画框里,无需要春风给力,我能够很快发现了你,我的思念与牵挂一次次验证了我对你的虔诚。虽然,直到今天,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在亲密的间隙里夹着少许陌生,但是依旧改不了那缱绻的味道。不要怀疑我是否是青铜器,古董就古董,在春风门前我算不得高雅,但是也不会作贱自己,否则就没有勇气面对八面来风的春天,和春天玲珑剔透的明月了
妻子是土生土长的故乡人,如春天那一轮满月,总是勤勤恳恳挂在家的中央,穿着花围裙,老在厨房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在洗衣机旁唱响洗衣歌,用纯朴燃烧自己,默默地用爱呵护、坚守、保卫自己的地盘。随着时间的荏苒,我很少端详她认真的模样,只是,每天清早,梳洗打扮一番,真的特靓,堪称精品女人,但是每天下班回家却是灰头土脸。我戏曰:“老婆,你每天打扮得那靓是给别人看的,每天交给我的是一个次品女人。”“那是为你撑面子呗,我的坏蛋蛋!”老婆有意无意笑嘻嘻的说。我知道,那里头藏着的东西叫生活,叫日子。一个女人敢把最丑的一面展现在男人面前,那她早就把灵魂交付给了那男人保管了。在妻子的劳动中翻开了家的崭新的一页,而妻子面对春天报以憨厚一笑,就如春天那一轮清澈满月,但是,幸福就是在那一刻简单开始了……
父亲、母亲现在的月亮,在春天那向西的山头,在那一团蓬蓬松松的野草丛中闪烁……几分沧桑,几分憔悴,几分世故,几分老道……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月亮始终挂在他那刻着一道道圆圈的深度近视眼镜里,那里总有着春天的酒窝,有着无数的晦涩难懂的问题,有着许多诘屈聱牙诗句。父亲是一位远近耳闻的文人,都是文学惹的祸,曾在一九五八年的春天说了几句公道话,一夜成为牛鬼蛇神,就这样他把那一轮桀骜不驯的月亮流放在异乡的山坡上,从当地劳教所一直带到了沙洋农场……所以直至今日,我依然没有完全读懂父亲的诗:“心踏浊浪清,月履春梦寒……”母亲是大家闺秀,在那个讲究阶级的岁月,作为无产阶级专正的对象,顺理成章与牛鬼蛇神为伍,就这样父亲与母亲在那一个春天,一起看月亮的日子相识了,第二年还是春天就拥有一个小月亮。父母的痛,深不可测,我不知道那样艰难的日子他们是怎样熬过来的,需要多大的勇气,今天我终于明白,就是那春天的月亮,使父亲和母亲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春天那一轮月亮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