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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光阴的故事

  (一)

 我想,我于落叶之前抵达深秋。

 之前,我都是早早起来买菜,天气日趋冰凉,我开始赖床,不愿意早起,常常是七点半才开始起来。

 他总是六点半起床,从来不叫醒我,有的时候,吵醒了我,还会被抱怨几句。

 他总笑,不到冬天就开始冬眼了。

 我说,我在秋叶前边抵达深秋,提前冬眼了。

 当然,这是我喜欢睡懒床的借口。

 我的睡房在厂房上面,坐南朝北,每天打开房门,总是一片光亮,常常是满目阳光,暖暖的特别舒心。

 走下楼,来办公室的路上,在拐弯处的路边,有几丛花,我不知道它的名字,记忆里一直叫它指甲花。小的时候,听人说,涂在指甲上,可以染指甲。花小小的,紫红色,越往里看颜色越深,形状是喇叭,直直的绽开,开得灿烂满目,像夏日夜里明亮的星星。

 一直认为秋天是金黄色,原来秋天深处是紫红色,

 白天,在办公室没事的时候,还是喜欢立窗前,看天上大朵大朵的云看空中一丛一丛的树冠,看眼前一片一片的绿叶,不停的看,反复的看。窗外的物,白天黑夜是二个样子。它也要睡觉的吧,累的时候也需要歇息,我不知道,它们高兴的时候,怎么笑;伤心的时候,怎样哭。

 佛说,一花一树一世界,它有它们自己的世界。

 秋天深处,它们有它们的世界。

  (二)

 妈妈有一手绝活,是给别人画绣花,枕头上还有鞋垫上的,她画得最多的是:花开富贵,龙凤呈祥。我们老家女儿出嫁,都兴嫁漂亮的鞋垫,还有枕头,都是纯手工绣制,都是华丽的绸缎做底,都画的是花开宝贵,龙凤呈祥。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女儿未来的生活郁郁葱葱,繁花似锦。

 我出嫁的时候妈妈也给送了一个双人枕,绣的是荷花和莲藕,大红绸的底子,深绿的荷叶,金黄饱满的.莲藕。妈妈说,荷通“和“,意味和和美美;莲藕中通外直,意指二人心意相通。

 妈妈说,虽然与花开富贵相比,花淡了些,样子也简单,但生活本来就是简单度日,要细细想,慢慢尝。

 婚后六年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

 爱情只会是锦上添花,不会是雪中送炭。

 如果有爱情,就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我也是一块锦。就如当初妈妈绣荷花枕头给我一样,拎起来抖一抖,也是满地的幸福。

  (三)

 今天早上起来,太阳明媚的照在走道的阳台上,因为星期日,可能事不多,我便开始拆床套,洗床套。

 一直喜欢干净的太阳味道,因此床套洗得比较勤,特贪恋晚上钻进被子那种暖暖的干净的味道,一天的疲惫瞬间就没了。

 洗净被子之后,我就来办公室坐班,他去宁波送货,中午自己随便弄了些吃的,一混就到下午4点。

 写字的时候,我通常忘记时间,正自我陶醉的时候,他打来电话说,老婆,我快到台州了,路上在下雨,你看看被子收了没?

 我才惊觉窗外早已没了太阳,黑云重重的就挂在窗口。

 骑车回家的路上,心底居然有点小小的感动。一直认为,他是个大男人,总牵挂着他的公司,他的产品,他的发货,他的工人,原来他也会牵挂他的家庭,早上我洗床套的时候,他在装货。

 前五年,我们在吵,第六年,我们也吵,但彼此慢慢发现,更多的是了解,至少明白了,再吵,也是为对方好,没有恶意。

  (四)

 他最近一直在看浙江卫视的《男人邦》,我不大喜欢男人装娘娘腔,虽然现在“萌”主横行娱乐圈,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喜欢。

 在二集中间插广告的时候,我换台,调到了中央台的主持人大赛,当时正播放4人联唱,唱的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听后,我居然鼻子涩涩的,突然感觉青春就在千里之外远远的站着,远远的看着我,我只能生生感受那份遥远,只能也远远的站在一边,无能为力。

 他抢过遥控换了台,我走出门,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天空,低下头来,有泪落下。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

 我一直认为青春与自己做邻居,打开门或着窗口就能看到。什么时候,它开始走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