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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秋雁

沿着八宝河继续一路向西出发,起初河谷深邃而河流湍急,后来又渐渐开阔起来。 一路上皆是五彩斑斓的颜色,祁连的秋色已经被大自然渲染完毕。

落叶松多数已经通体深黄,像一把把燃烧着黄色火焰的火炬;小叶杨的黄色还间或带有一点儿娇嫩的绿意。

一阵风起,可爱的树叶就摇晃起来,眼前的像是在拍手欢迎,身后的像是在挥手告别。

随着温度逐渐上升,空气湿度则迅速下降,秋风中带着西北地区特有的干爽。

旁小树林的斑斓色彩夺去了这些匆匆过客太多的眼球,光秃秃的高山虽然依旧巍峨,却也只能做这番秋景的背景板。

车轮匆匆碾过秋天的柏油公路,卷起的落叶迎上了一阵横风,好似随手扬起的风马纸,伴着清脆的沙沙声,在公路上相互追逐。

相比昨天的凄风苦雨,他们今天终于感受到了老天爷的一丝善意。

停下车子走进树林里玩了一阵子,在欢声笑语中忽然看到乌云散去,天空透露出一片蓝色,更加令人欣喜不已。

继续向前爬上一个小山坡之后,河谷变得开阔起来。 天上的云层在风力的作用之下,很快就全都化解开了,只留下一团团白雾笼罩在山峰之间。 感觉好像是紧皱了一天眉头的人,终于喜笑颜开一样。

他们不曾想,乌云密布的天空只用了个把小时,就变成了一派天高云淡,风清气正的样子。

远处的高山裸露着黑色的岩石,间或点缀着白雪,像一把把开了刃的利剑一样,直插云霄,更显得眼前的景色苍茫无涯。

好像不管什么风景,只要一遇上秋天,就会变得辽远。

秋天的种种悲情,终究都是人们故作伤感而想象出来的吧。在骑行者们的眼中,秋天的风景中应当又有一番“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情在里面。

山高水长,秋光无限,长路悠悠,他们今天的行程也比较宽松,心情自然舒畅起来。

骑行到黑河流域时,水流逐渐平缓,河滩上有牛羊成群,亦有房屋错落。天空中洁净的水蓝和大地上热烈的秋黄相互映衬。

远山上已经堆起了皑皑白雪,朵朵白云盘绕在山腰雪线附近,更增添了一种悠然静谧的气氛。

从脚下的农田一眼望去天际,一幅高原牧场的竖轴画卷,纵向铺展开来,怎能不心旷神怡?

祁连山北麓的黑河是一条内陆河,发源于祁连山上,又滋养着祁连山下的人们。蒸发、降雪、融化,汇流成河,循环往复,黑河一直以来就如此孜孜不倦。

雪山融水流过开阔的河谷,滋润了这里的牧场和农田,最终打造出一条宜耕宜牧的河谷地段。

偶有村落散落其间,或有圆顶尖塔的清真寺伫立在村子中央,或有迎风飘扬的经幡映衬着通体雪白的藏传佛塔,在祁连山北麓青海省境内,两种信仰***生***存,相互交融。

太阳出来之后,空气很快就变得很干燥,再加上风力的作用,鞋子和衣服很快就干了。

暖阳晒得人很舒坦,彦臣很快就忘了昨天在家庭旅馆里度过的不那么温暖的一夜,忘了山巍和小孟预定的住宿曾经让他觉得不堪。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昨天有些过分。当坏心情被消解掉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些关于对错是非的争执,那些不过一城一池的得失,在漫长的相处时光里显得可笑。

很多事情,一瞬之间就会过去;更关键是我们选择把什么东西留在脑海里,才最值得反思。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小灰灰的身体彻底恢复,一大早精神就不错,吃喝也无碍了。他一上路就鼓足了力气,总是冲在前面和山巍难分难解,好像要把昨天憋在身体里的力气全部释放出来一样。

相反的是,小孟和豆芽却逐渐显露出一丝疲态,彦臣的髂经束疼痛时隐时现,也无意在前冲锋,继续做他的收队。

就在他们五个人一边游玩欣赏着祁连山之秋,一边向西骑行直奔野牛沟乡的时候,九零还在祁连县城想办法搭车。当他破费了一些周折,问了好几个人才来到 汽车 站时,却被告知没有直达野牛沟的大巴车了。

他的心里突然凉了一下:难道现在只能放弃行程,返回张掖了吗?

九零只好先走出 汽车 站来到路边,开始低着头仔细思忖自己是进是退。这时,一个出租车司机向他搭话:“嘿,你去哪啊?”

“我要到野牛沟乡啊。”

司机师傅稍稍思考了一下,说:“我拉你过去,150!”

“我还有这个自行车……能带着一起走吗?”

“可以拆的吧,放后备箱里就行!”

司机师傅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九零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意,价格还比昨天便宜了不少。他很快反应过来,抓住机会和司机达成了***识,然后就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虽然说事在人为,但有时,那些重要的临门一脚,却来自一些机缘巧合。 这样的遇见,要比努力容易多了。

九零一坐上车,司机师傅就打开了话匣子,从祁连县的 历史 讲到野牛沟乡的 历史 ,从天文地理讲到人文宗教,又从现代化建设讲到自己家乡的变化。

九零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司机师傅对一个外乡人夸夸其谈的语气里,有些强硬又充满鄙夷。

他本来还尝试接话的,却慢慢地被师傅怼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直到一阵困意来袭,他便只剩下“哦、啊、嗯”这样的言语招架能力了。

时间已近正午,彦臣几人刚好路过扎麻什乡,一阵菜籽油的香味扑鼻而来。

彦臣忽然想起了他们还没着落午饭,低头看了一眼地图,便招呼大家停下来,说:“过了这个镇子,前面就没有什么镇子了。现在继续走,中午估计就只能吃干粮了,还是说咱们就在这里找地方吃饭?”

“那就吃干粮呗,我买了一个那么大的馍馍呢!”山巍想到了早晨出发时在祁连县买的馍,便拍了拍自己的驮包。

于是,几人只是稍作停留,便达成一致,继续出发了。

他们在当地人好奇的目光下,爬上一个陡坡之后,就一头扎进了黑河峡谷中。

通过一座大桥之后,山谷突然变得狭窄,牛羊、牧场和遥远的雪山都不见了,两岸只留下耸峙的山峰,黑河在深切河谷里流淌,也开始咆哮起来。

河谷两侧的山体上生长着茂密的常绿松林,阳光依旧明媚。恍惚间,秋天似乎不见了,绿水青山的样子好像让人回到了夏天一样。

脚下的公路随着峡谷向前延伸,在右侧山体上盘山而上,坡度也随之越来越陡峭。离开居住区,车辆和行人越来越稀少,骑行也越来越费力。

小灰灰和山巍似乎依旧体力充沛,一步也不停歇地直奔黑河峡谷的另一头,大有一较高下的意思。

就在小孟脚下加力甩开豆芽和彦臣,追小灰灰二人而去的时候,豆芽则慢慢泄掉了追逐的力气。

长长的峡谷骑了很久也不见终点,彦臣说道:“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骑到哪里。这都过中午了,咱们也该吃点儿东西再走了。”

“哎呀,不行了,我骑不动了。”豆芽说完就停下了车子,爬上路边一个高高的土岗上躺了下来,拉下帽子遮住眼睛,闭目养神。

彦臣也停下车子,他拍了一会儿照片之后,也来到豆芽身边坐下。

豆芽听到脚步声就醒了,对彦臣说到:“这个地方太像鲁朗了,蓝天、峡谷、松树林,还有这么好的天气……”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好怀念那里的石锅鸡,好像在这里睡一觉啊……”

两个人索性又晒了一会儿太阳,才继续出发。

(未完待续……)

P.S.

望月尘 | Yann:

这里多半写写游记,胡言那时的所见所思

这里有时也写写散文,乱语今日的所感所悟

千万不要信我,有思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