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在几个月前就辞掉了工作回到了那拉提。那是她的故乡,她说雪山边的落雪太美了,她要回去看雪。
多年前的夏季,我独自去了新疆西北边陲的伊宁。来时并没有具体规划,只是想来,便来了。从机场出来,找了辆出租车。司机是一名热情的哈萨克族大叔,得知我尚未规划行程,便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再三告诉我一定去那拉提看看。司机大叔说:“我们哈萨克族人是世界上走路最多的民族。你一定要去那拉提看看,去骑马,我们的马和你以前看到的马不一样。去走走我们山脊上的马道……”
维语中,“那拉提”可理解为太阳最早照耀的地方。传说,成吉思汗西征时,有一支蒙古军队,从天山深处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却是风雪弥漫,饥饿和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不想翻过山岭,眼前却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莽莽草原,泉眼密布,流水淙淙,犹如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时,云开日出,夕阳如血,人们不由大叫“那拉提”。
我在当地找了向导,决定去那拉提看一看。
那拉提的绿,溢满阳光。这一山连着一山的绿,浓郁处如一幅画,清亮处又如一首诗,神秘而莫测。
苍鹰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天上云朵缓缓飘移着,草原便跟着缓缓地变换着色彩。
连绵起伏的天然草坡上,绿意密密匝匝,竟无处下脚。
向导说:“这里哈萨克族人以放牧为生,择水草而居。随着季节变换,这些帐篷会不断地迁徙,在冬天到来之前,他们会搬迁到另一个更接近太阳的牧场。这里的路,人是走不上去的,车也开不上去,只有马能上去。这里的马,都是认识路的。”
我翻身上了一匹枣红马,向草原深处行去。
马儿带我走的这条山脊上的道,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马道”吧。果然是山泉密布,溪流纵横,水草肥美,而它的周边却是山丘绵延,使整个草原显得特别辽阔而深邃,静谧而幽美。一路上,每一茎草,每一枝花,都热情如这里的牧人,穷尽生命地绽放着它们的美与爱。
每次我回味那拉提的美时,友人总说:“若有机会,你该去看看冬日的那拉提。”
如今,友人回到了那拉提,日日与我分享冬日那拉提的美好,方才深觉自己陋见寡闻了。
冬日的那拉提,白雪覆盖,仍然挡不住活色生香。明明是饕风虐雪的景象,却总能在冬日踏雪的足迹中觉得春日盛宴就在眼前。
她说:“毡房外,还是这么蓝的天,还是这么白的雪,像小时候一样,我想骑马在雪中缓缓走一走。”她全副武装骑马而去,留给我一个飒爽的背影,落下一连串的笑声落在雪上。
我突然明白了林清玄说的“就像我们站在雪中,什么也不必说,就知道雪了。在雪中清醒的孤独,总比在人群中热闹的寂寞与迷惑要好些。雪,冷而清明,纯净优美,念念不住,在某一个层面上,像极了我们的心。”
不惧风雪,迎着严寒骑马而去,大抵是惬意到一切都能被治愈的事情吧!
你看,雪山边落雪了,很美。
作者简介:
陆锋 ,女,80后。蜗居江南,喜好写作,教书育人为生。
主编:笔墨舒卷
达州广播电视报(达州新报)《凤凰楼》副刊选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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