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大山村的樱花,又期待着江南大河村的梨花的盛开,也许是“江南”这名字太过诱惑了,每每一触摸到“江南”二字,就想到烟花三月的扬州,就想到梦里秦淮的十里桃里花,就从一片梨花胜雪中想到了江南的大河村。
夕阳下升起袅袅炊烟,一对对情侣穿行于田园阡陌,携手徜徉花海,款款走入画中,听蜂蝶嗡嗡吟唱,耳鬓厮磨,忘乎山水,自然有一种神仙眷属不思归的感觉。
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几十里外的大山村与大河村竟然如此默契地暗含了“山河”二字,青春与花儿作伴,少年怎么可以不意气风发,难怪女诗薛涛能写出了“阳安小儿拍手笑,使君幻出一片江南景”的瑰丽篇章。
一场春雨,无端湿了几场梨花,春天竟然在一夜间乍暖还寒了,原本是要等到阳光明媚时再去梨花沟赏花的计划,因为一场不期而遇的雨不得不匆匆提前了。
梨花带雨,柔软了一幅鲜活的山水画卷,实在心疼那一地无边无际飘零的花瓣,踩在松软的田坎上,一串皮鞋、布鞋、高跟鞋的脚印沿着参差不齐的一行油菜花,曲曲折折走向了梨花深处。
游人们陶醉于梨花构织的童话里,有的放风筝,有的三三两两忙着摄影,有的提着篮子在采拮野菜,有的带着孩子在散步,一树一梨花,一花一世界,在三月春风里,梨花听着大自然的音乐静静绽放,梨花沟沉浸在水墨淡染的画境里。
一位红衣女子款款而来,或许是不忍心踩踏缤纷的花瓣,她弯下腰蹲下身轻轻拾起一瓣又一瓣的花瓣,握在温柔的手心,然后轻轻吹一口,花瓣柔若无骨地飘向了远方,好似一页一页的`诗意飘散开来。
夕阳下的梨花沟静美得如少女般含羞,一阵山风从女孩双肩掠过,一袭长发散了开来,漫天的梨花婆娑婀娜,氤氲在隐隐约约的梨花味道之中。
我心神不由得一动,原来青春的美总是让人窒息的,总是叩人心弦的,不知谁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叹息,忽长忽短,犹如一曲柔肠百转的《葬花吟》。
“梨花带雨”这难道不是走进现实的蒹葭伊人么?十里梨花沟,喷涌出如诗的画卷,不知让多少怀春的少女黯然神伤,不知让多少桃花旧事死水微澜。
走神间,红衣女子没入梨花丛中,宛若精致的一点红唇惹隐若现,又似梦中的红楼亦步亦趋,即使有千种葬花的风情,也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岁,只有蜿蜒起伏的梨花才是触手可及的春天,才是可以坐拥入怀的盛景。
游客们陶醉在流动的长卷里,长达四百年的梨树就是岁月的长篇,那一朵朵纯洁的小花就是岁月的惊叹号,听那青石板上叮咚而去的声音,响彻着唐诗宋词的归去来兮。
暮色四合,一朵朵梨花栖息在百年不朽的枝头,静静绽放,独自飞扬。
美景未看够,同行的美女就忙着给海花农家乐的樊老板打电话,安排起晚餐来。
美女是成都人,从第一届梨花节开始就成了梨花沟的常客。或骑行,或自驾,或徒步,或群游,或露营,只要能来看梨花,她的心情都是快乐的。
她说,喜欢雨后的梨花沟,喜欢那种干净、纯粹与美好的感觉。
每次来到梨花沟,她都会把耳朵贴在青石板上,听得得的马啼声。
问她听到了什么?她眨眨眼睛,神秘地回复一句:“老听简州的味道。”
味道可以用听,不是诗人也成诗人了。
梨花沟早在唐代就是简州人十里亭台送别的地方,至今东溪仍有送人送到梨花沟的古谚流传,当时的古人们以种梨树为乐,以饮梨酒作别,以野菜作为养生佳肴,游戏山水,植梨而居,据传状元王归璞的老丈人就是梨花沟的果农,吃梨饮酒,活了108岁。
晚餐如美女所愿,选择了乐位于大河村四组的海花农家乐,这个不起眼的农家乐地处景区的核心地段,由于土风土味纯正浓郁已经成了四川新闻网麻辣社区简阳网友聚会梨花沟的大本营,著名的辞赋家赵克伦生生品尝了凉拌土鸡后,赞不绝口,挥毫写下了《土鸡赋》
一行人坐在楼顶上,吹着梨花带雨的风,暮色之下,梨花沟以妩媚的姿态在脚下翩翩起舞,由北至南舒展开来的茫茫花海花卷起一层白色海浪,摇曳了三月春风,此时的江南小镇似一个可爱的旗袍女子温柔起来。
据传这儿曾是状元王归璞骑马吟诗的地方,当年王状元偶染风寒一病不起,村姑就以赖格宝草煎鸡蛋的土方治好了状元的病,成就了一段村姑偶遇状元的千古佳话。
美女说,到梨花沟不吃点花姑猫,不带点赖格宝草,不吃点梨花鸡,不吃一颗坛子里的泡梨,那是既对不起眼睛又对不起胃的憾事。
可惜的是老板生意实在太好了,坛子里的泡梨早已人去坛空,除了留给客人酸甜脆的念想外,只剩一盘凉拌土鸡和清炒花姑猫安慰着饥饥肠辘辘的胃。
一行人还是高兴地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先尝一口凉拌土鸡肉,再夹一筷子花姑猫,最后剥几颗九里埂花生,唇齿间满满的梨花味道,耐嚼耐品,回味起来颇有几分江南的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