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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父爱似清泉的散文

回忆象是一缕淡淡的青烟,总是在浓浓的思念里缭绕在我的脑海,那一幕幕一丝丝的浓情密意呈现在眼前......

 城市的喧嚣和繁华抹不去家乡山村的宁静和清澈。那是一片山高水细,树绿雨多的田野,一道道的沟壑就象是家乡父老额头的皱纹,孕育着许多的故事和生命的力量。

 我家就住在那沟壑边的一个小山窝里,以前不是住在这儿的,父母结婚后,由于生活的艰辛,在那特殊的年代,几次都没有让孩子展现生命的光彩,在不停的求医问药无果后,终于在偶然的风水先生说出是我家的地基不好,贫穷的父母硬是在缺衣少食的环境里,把家搬到了山窝窝里,在我父亲的心里,这是一个要出将军的风水宝地,父亲常常因居住在这里而感到特别的自豪。在我很小的时候,常在父亲的言谈中听到他和乡亲们在有意无意中说到,我家房屋的地基是建在一只老虎的头上,名叫饿虎下山,是要出人才的。而正对我家的对面是五座大山,那是代表我家有五姊妹,已不知真是地基的原因,还是上帝的赐予,父母在而立之年,在我家搬到这里后,先后拥有了三子二女,而这也就确定了父母一生的辛劳。

 我家的房后是一座高高的石山,南方的山不同于北方,北方的山光秃秃的呈现着萧瑟,而南方尽管是石山,已是葱葱郁郁的绿和各式各样的花及树,同时在那不起眼的一块岩石下,总会流出一股涓涓的细流,清澈得象是朝霞中的`一颗露珠,顺着缓缓的山坡弯弯曲曲地顺流而下,抚育着绿色的生命。童年的我就在浓密的树荫中欢度无忧的岁月。

 带着甜蜜的梦想,父亲在送哥哥去了部队,又差不多用了他最充足的精力把两个姐姐出嫁后,美丽的愿望象一颗流星般落到了我的头上。当我上初中时,长期奔波于风吹雨淋的父亲已经被岁月的风霜磨耗得额头布满了皱纹,眼袋象是没有充足气的气球,从前很有力量的一张口,在一缕黑中透着黄的胡子里显得是那么满含着生活的坚辛。为了心中的那份梦想,父亲用特有的爱孕育着希望。家乡美丽的山山水水并没有带来生活的富足,整天奔忙于田野的劳作也只是能保证正常的生活所需,而那少得可怜的学校,让许多童年的伙伴早早就投入了田野的怀抱。记得是考高中时,由于全县就那么几所高中,在我们那偏远的乡村中学,能被高中录取的是少之又少,有时一年就那么少得可怜的三二人,尽管大学的梦想诱惑着不少父母的心,但高中三年的费用也象是一负沉重的担子,让有梦想的父母望而却步。能顺利考上中专早早工作,成为一名国家干部就是家乡父母最自豪的事情。我违背父亲的愿望,在填报自愿时,只填了高中,当考试成绩出来时,本是满有希望上中专我却失去了一次上的机会,每天看着父亲那忧忧的眼神,我却只是做着上大学的梦想。尽管这样,父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以没打过我,骂过我,只是在他心里按着他的想法去想象着我该走的路。听妈妈说,为了我上高中,从没有上过学的父亲,偷偷地跑到很远的在当地香火很旺的一座寺庙,毫不怜惜地花那用心血换来的钱许愿,为让我从新补习初中,考一所中专。同时父亲曾经一个人悄悄地在我家灶房前向灶王爷跪拜,让它保佑我能顺利地考上。爱是一种无私的心灵的自然流露,爱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想法。

 父亲用那最朴实的爱燃烧着我生命的脚步。当我拿到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时,当我坚定的眼神让父亲感觉到我梦想的火焰时,瘦弱的父亲悄悄地背转身,那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我只是感到他用手擦了擦脸,现在在我的心里,已不知父亲是高兴,还是辛酸。但我知道,父亲又要为我燃烧,他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生命之源。开学的那一天,当我伴随着昏暗的晨曦起床收拾东西时,满满的一背篓旁是父亲一脸的笑,在昏暗的灯光下象是一幅美丽的油画,永远留在了我的心底。由于我要上学的高中远在三十多公里外的城里,背篓里是我一个月的饭食,还有必用的生活用具和床上用品。迎着清晨凉意袭人的潮气,踏着不平的山村小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移动的晨昏的夜色中。

 生活就象是我家房后的小溪,总是在不经意间绕过一道小弯。一直学习很好的我,在参加高考时,本村一个从部队探亲的少年伙伴去看了一晚的录象,第二天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去考场,也不知怎么就走进了女生厕所,尖叫的女士让昏昏然的我吓得满头大汗。走进考场的我当拿到试卷的一瞬间,汗水象是秋天的雷雨阵阵泻落。高考的失利让我的心象家乡山上的岩洞昏暗且充满了阴沉沉的气氛。

 不爱说话的父亲,虽然还是象平时一样下地干活,吃饭,好象没有什么,但是我知道,失败象是沸腾的开水搅拌着父亲的心。小山村里邻居各种各样的话语刺激着父亲沉重的身体,迷信的父亲,用省下的钱不停地问风水先生,以寻找我不能考上大学的原因。在我们村那道长长沟壑的山岔口,有一块不大的平地,在平地上一个小小的山包象是一堵墙样立在那里,小山包的旁边有一棵高高的白香树,那是一种生长周期特别长,木质很坚硬的树。由于树长得很大很高,树枝伸展开象是把巨大的伞。村人们都把这棵树看成神树,所以树上常年红布条随风飞扬,远远看去凭添了无数的神秘。在小山包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树和青竹,风水雨先生说,这是堵住小山村走出去的一道门神,为了能让我走出山村,父亲卖掉了家里的年猪,在一个春雨如柱的早晨,拿着弯刀,独自将小山包上灌木林和青竹砍去并整平了地基,跑到数十里外的镇上,背来砖块,修建了一座山神庙,高原山村的春雨透着浓浓的寒意,那种透骨的冰凉直往肌肤里钻,而年岁已高的父亲由于受到春雨凉气的浸袭,病了一个多月。也许真是上帝的保佑,我在那一年顺利上了大学,父亲沉重的脸上终于展露了灿烂的笑容。我是我们偏远山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让那平静的小山村沸腾了,父亲也在成功的喜悦里享受着乡亲们的羡慕。

 现在生活在干净的楼房里,整天穿梭在高楼大厦中,来来往往的车流如家乡奔腾的河流,现代化的生活条件和美好的生活环境,驱不去对家乡小村的怀念。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父亲,父亲已离去好多年了,他没有享受上我在城市里生活的美好和快乐,而我已在城里生活了十多年,却从来没有接父亲来看看,回忆起来,心里就象是大海里的浪涛,冲击着我的心灵。不知不觉间就想起老家后面的那一泓清泉,那一条清清的细流,就象是父亲的爱,纯洁,无私地永远孕育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