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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油诗拾趣 打油诗

打油诗相传为唐代南阳人张打油所创。一年冬天下大雪,张打油在县衙墙上写下《咏雪》诗: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写罢掷笔而去。这事被好事者报告县官老爷,县官立即派人把张打油找来,问:“你为什么在墙上涂鸦?”张打油说:“我张打油只知吟诗作文,不晓得胡写乱画。”县官听了说:“我也不追究你什么,命你以《南阳城被叛军包围,守将请求派兵解救》为题作诗一首,立马放你走。”张打油稍一思索,便高声说道:

天兵百万下南阳,

也无救兵也无粮,

有朝一夕城破了,

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

县官听后,觉得诗虽称不上高雅,但亦算扣题即景,通俗形象,于是放了他。

宋代有一小官,肚里墨水不多,却爱附庸风雅。一次,他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突遭滂沱大雨,只好到一破庙躲雨。不多会儿,雨过天晴,秧田地一片蛙鼓之声,他触景生情,在墙上写起诗来:“进得门来磕磕伞,出得门去蛤蟆喊,磕磕伞来蛤蟆喊……”第四句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便离开了现场。这个小官刚走,大文豪苏东坡也从这儿经过,看了墙上的打油诗,几乎笑掉了大牙,随之补上一句:“笑煞眉山苏子瞻。”

旧时山东青州一状元及第,州府表示庆贺,宴后,天突降大雪,道台、府尹县令和新科状元以“雪景”为题联句取乐:

青州道台首句:剪断鹅毛空中舞,

府尹二句:山南山北不见土;

县令三句:琉璃碧瓦变成银,

状元末句:面糊糊了青州府。

元代有人写过一篇讽刺贪官的打油诗:

百千万贯还嫌少,

堆积黄金北斗边。

可怜大师无脚费,

不能搬运到黄泉。

不义之财贪得太多,黄泉路上一个子儿也带不走,阎王爷,牛头马面,有谁会要黄金白银的?他们只要纸钱。

明朝,南京牛首山一高僧志明和尚,曾作打油诗40首,其中一首曰:

春叫猫儿猫叫春,

听它越叫越精神。

老僧也有猫儿意,

不敢人前叫一声。

和尚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猫儿意”,可是,不敢人前叫一声,倒是敢写成打油诗,你说怪也不怪?

清代孙奕有一首打油诗,题为《醉作――偈示律门禅人》:

数尺鲁围大肚皮,

半边装酒半边诗。

有时好酒装多了,

飘出诗来不自知。

天下奇文!这位孙诗人比李白厉害多了,李白“斗酒诗百篇”,是写出来的,人家酒喝多了,诗可以从肚皮里飘出来。

清代道光年间,陕西总督杨遇春进京游览卧佛寺,写了一首打油诗:

你倒睡得好,一睡万事了。

我若陪你睡,江山谁人保。

清光绪时,有人写打油诗《咏剃头》:

闻道头可剃,何人不剃头;

有头皆可剃,无剃不成头。

剃自由他剃,头还是我头;

请看剃头者,人亦剃其头。

山东军阀张宗昌乃一介武夫,喜爱写打油诗,有一首叫《闪电》:

天上下来一火炼,

莫非玉帝想抽烟;

如果不是想抽烟,

为啥下来一火炼。

张宗昌还有一首名为《泰山》的诗,据说是“天才”之作:

远看泰山黑糊糊,

上头细来下头粗。

若把泰山倒过来,

下头细来上头粗。

他还有一首打油诗粗糙不文,但别有一股草莽之气:

大炮开兮轰他娘,

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1930年,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去游趵突泉,见三个斗大泉眼浪花四溅,声若隐雷,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他,竟假装斯文,写下咏趵突泉的打油诗:

趵突泉里常开锅,

就是不能蒸馍馍。

趵突泉,泉趵突,

三个眼子一般粗,

咕嘟咕嘟咕嘟嘟。

《张恨水散文》卷三82页有打油诗,是为在墙上乱涂乱画者题照的:

抬头才见喜洋洋,

想见诗人丈二长;

不是诗人长丈二,

如何放屁在高墙。

鲁迅先生有一首打油诗题为《南京民谣》,写得十分传神:

大家去谒陵,

强盗装正经。

静默十分钟,

各自想拳经。

这首脍炙人口的打油诗,揭露了国民党统治时期,京城“大人物”之间明争暗斗的恶行。

我党早期革命家夏明翰写过一首打油诗,讽刺反动军阀,流传很广:

眼大善观风察色,

嘴阔会拍马吹牛;

手长能多捞名利,

腿软好屈膝磕头。

这首小诗把那些反动军阀刻画得入木三分。

(金卫东荐自2007年12月7日《中国档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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