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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散文无晴青海湖

从祁连去青海湖的路上,雨时断时续,时大时小,使高原上的行进多了一些惊、奇、喜。

高原绿、羊群聚,高原村落、雨中牧童,海塔尔山口、大通河奔流,下车而瞻,隔窗而望,无不感慨万千。但心中还是暗自祈盼,或许到那里会是雨过天晴。

但事事何能皆随吾愿,到青海湖时仍是阴雨天。

这阴雨天注定已经浇湿了我当初出发时想象中到达时的激情。

跑了几千里的路奔你而来,如此的阴雨中,心中一点无怨,不可能。

不免有些许的遗憾,觉得这青海湖的蓝天、白云、碧波之美,或许本就不该我看到。

此时,连我这个少有妒心之人,也真的有些醋意偶发,羡嫉起拍到青海湖艳阳下的美景、写出畅心时的那些美文来了。

但既然已经见面,就不该有过多的埋怨。

这种妒意也只是那么一瞬,便坦然地接受这种已有的存在,觉得这阴雨浇湿了一种希望,无法点燃火热的激情,无以瞠目张臂,但却并不能就此熄灭别样的情怀,我试探着情感的再度点燃。

阴雨中,我的心倒平静了许多。

平静的心使我见到你时就多了一份静观,使我能够静下心来阅读你。

静观,或许能看到你真实的面孔;

静读,或许能读懂你本真的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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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从出发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流动阅读的享受。这种享受,可能是美景的喜不自胜,可能是行程的艰辛险恶,也可能是情感的此起彼伏。但所有的遭遇都是一种体悟,都是一份收获,都是一揽财富。

就像这青海湖的天,放晴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太阳出来;就像我此时的心,放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自我的烘干。

没有太阳光,怨不得青海湖,怨我来得不是时候;倒假若因此没有了好心情,则完全怨得了我自己了。

也许你是故意,是你怕把你的美尽呈给我,会使我归来时无法承受我生活常态下的天空、空气和污水吧!

这样想来,见到青海湖时那一瞬的不快便很快地消散了,倒更多了相通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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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或者那种漫无目的的漂泊的过程,其价值在于它们能让我们体验情感上的巨大变化。”

阿 兰·德波顿在他的《旅行的艺术》中说。

此时就我来说,情感上的变化不能说巨大,但又不能说没有吧。

我默默地站在湖边,看着你默默地沉静着,使我的脚步无法轻浮,凝重得可以沉思。沉思着本来就不需要别人告诉我这里的美,沉思着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这里的与众不同;

我悠然地看着远方,看到的亦是湖天一色,只不过少了那么一种蓝,那种让人醉心的蓝。有些蒙蒙茫茫的灰,但这种灰正是你低调的另一面,正体现了你善融众色,正应了我此时的心情;

我转身向左右四顾,虽是朦朦隐隐,但仍可见满目的广袤平坦、苍苍无际,偶见牧民的帐篷、稀有的牛羊、零星的鸥鸟,虽有些躲躲闪闪似不想与我这凡人相见,但如此的点缀,却更显灵动;

倒是湖岸两旁的金黄色的油菜花,整齐如画,金黄依然,拥围着远山,守护着近湖。细细看来,虽与门源的铺天盖地有所不同,但在雨中却平添了一份清新的妩媚之态,迎着风微动,着实诱人;

再看那湖泊码头、沿湖栈道和那写着“青海湖”石边的游人,游兴真亦颇浓,遮着伞拍照留念。西王母雕像、藏区博物馆、吉祥四瑞雕塑、鱼雷发射实验基地,在岸边或湖中亦然立着,接受品评。

这雨中的湖,难道不也是美得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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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走走停停,想想照照,该到的景点都走到了,该看的地方都看完了,但仍是徘徊,只是不想就这么离开。

看妻儿跟着我,也像我一样开始漫无目的起来,我不愿他们在雨中相陪,便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在这里呆会。

呆会,却真的不知道多呆会干什么。

他们给我撇下一把伞,便向住的方向去了。

我折返而回,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打着伞,低着头,胡思乱想着一些心事。

我在想,假若现在是晴天朗日,远山悠悠,碧波微荡,群鸥漫飞,那我是否会有另一份的感慨和守望?

我在想,未曾见你时心中燃烧的那份火焰,怎么这样被你轻轻地一抹,就那么被一种温情所呛灭了呢?

我在想,你是否常以这种姿态,去考验一个衷情善感的人,让他沿着你潮起潮落的节奏去追寻他的梦?

哪里会呢?那么多艳羡的目光,那么多狂热的惊呼,那么多忠贞的痴情,这青海湖,怎么会在意一个雨中湖边伞下的远方游人呢?

此时我才发现,雨已小了不少,伞也偏离了为我的守护,后背隐隐地感到有些湿凉。

暗自一笑,你看青海湖,真的让我有些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了。

如此自笑,刚刚心中升起的波澜却又淡了下去,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细听着雨打着雨伞的柔声,看着雨滴湖面的细波,觉得激荡之后的平静,真的很美。

这种静美与失意有关,与洗礼有关,也与这回味有关。

放眼一看,湖面大而静深,拢住了我撒开的目光。

一身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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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渐黑,我该回到住处了。

返回时,碰上了一位年纪稍大些的摄影者,打着伞,支着三角架,对着湖边调试镜头。

我走过去,虽不相识,却不自觉地打声招呼,替其打起了伞,好使他能全心地寻找美的一刻。

初学拍摄如我者,也想从这实战中学些东西。

记住了他告诉我的两句话:

晴天有晴天里的美,雨天有雨天里的美,关键在于你要有一颗审美的心,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相机只是一种工具,眼睛才是最贵的相机,眼光才是最好的摄技。

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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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的地方,天色已黑,我走出舍地,想看一看青海湖阴雨中的夜晚。

远处,灯火通亮,应是来自湖中的船舶,映衬着一种夜的蓝美。

我知道,我拍不出什么美的夜景,但我却还是按动了快门,我需要的这青海湖夜色的记忆。

第二天,早饭后我便离开了。

或许仍有些遗憾,但我得到了我所能得到的收获。

青海湖渐行渐远,天则倒有点明丽起来。

或许,青海湖会有一个晴朗的天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