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羊》剧照
“历数二十多年的新疆汉文创作,最有成绩的领域是诗与散文”[1]叶尔克西和李娟都是新疆本土作家,“对于如何定义‘新疆本土作家’,一般来说,首先就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作家。”[2]叶尔克西是在新疆出生的,她的文化之根是新疆哈萨克民族文化。而李娟的祖籍在四川,她虽然在新疆长大,但她身上蕴含的文化内核,仍属于内地汉民族文化体系。二者在新疆的成长过程中都对新疆地域文化形成了***同的认同,也正是如此,她们各自的散文创作在新疆散文中占有一定重要的位置。
作家叶尔克西
叶尔克西和李娟分属新疆改革开放三十年散文创作的不同时期,叶尔克西是散文创作的第二个十年(1989——1998)中的一员,“以叶尔克西·胡尔曼别克、哈依夏·塔巴热克为代表的女性作家成为哈萨克族散文创作的主导者,为改革开放第二个十年中哈萨克族散文创作注入了新鲜的力量。”叶尔克西的散文创作是在现代化进程中哈萨克文化危机的背景下进行的,在新旧世纪交替之际,随着时代交替和经济文化的转型,在宽松的环境下,新疆文学多元发展,叶尔克西的散文也就以一种“文化警示”性的姿态进入了新世纪的文化发展期。“哈萨克族作家文学观念的变化首先在散文创作中呈现出来。一些作者从对哲理的思辨、人生的探索开始追寻自然的力量,对天、地、人这一古老的话题进行新的诠释”[3]叶尔克西在散文集《永生羊》中,以现代化城市文明视角反观哈萨克文化传统,努力探索哈萨克文化在现代性的出路。这是新疆多民族、文化多元发展下的一个哈萨克之女对新疆散文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
作家李娟
而李娟则属于新疆改革开放三十年散文创作第三个十年(1999——2008)。“在2l世纪新疆女性作家的散文写作中,骆娟、李娟、南子等成为这一时期涌现出的新疆散文创作的女性作家代表。”[4]李娟的创作虽然反映的女性个人的烙印较强,但也带有明显的时代烙印。“李娟所写的内容也让人耳目一新,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受过很像样的教育,阅读范围主要是金庸、琼瑶,一直生活在漠北极荒之地的女孩能够写出如此清新、活泼、有内容的书。”[5]陈村的评论从侧面表明,即便在闭塞的“边缘”地带,李娟自身也并没有脱离时代的步伐,她在吸收前人创作经验的基础上进行着散文现代性创作。20世纪90年代末,社会进入了重要的“转型期”。女性散文“在写作内容方面,亲情与爱情、家庭与村舍、自然与生态等从小到大的主题都有所表现。”李娟在她的作品中,以家庭为本位,塑造了“我”、“母亲”、“外婆”三个核心女性形象,通过在典型环境下的书写,深切反映了当代女性在面对精神困境所展开的自我救赎与集体觉醒。李娟在有限的认知半径中,分别在《九篇雪》、《妹妹的恋爱》《魂断姑娘崖》分别叙述了不同女性的爱情,不同结局的归宿,以不同女性的命运揭示了不同时代对人的烙印。这固然与女性情感丰富、形象思维长于理性思维的特点有关,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女性在现代生活中较之过去承载更多,要拼尽全力适应生活,内心自然会生出许多焦虑、痛苦、无奈的感觉,因此,需要倾诉和对话,这些都使女性散文创作拥有更多的话题。
李娟图书
在二人所处的时期之前的第一个十年,散文创作大多以男性作家为主体,他们的创作多以壮阔的历史文化和“雄性”的自然为主题,在改革开放和西部大开发的“功利”驱动下,多以“凿空”的姿态来反映新疆,在让新疆以外的世界了解新疆的同时,也有一种“推动”新疆开发进程的隐性冲动。而叶尔克西和李娟在男性作家“阳性西域”的之外,力图以“女性怀抱西域”的反省来推动散文创作和新疆理性、和谐的发展。固然,男性散文的先行,给女性散文开辟了道路,提供了一定经验,李娟的创作就有刘亮程的鼓励与指导,而李娟的创作在某些方面的创作表现与刘亮程保有一定的一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