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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记事散文

胡萝卜,蜜蜜甜,

 看到看到要过年。

 过年热闹又好耍,

 还有萝卜炖嘎嘎。

 这是儿时,小孩子们在临近过年(即春节)时常唱的一首童谣。如今我虽然年过半百,但每逢春节临近时,这首儿时的童谣,都会非常清晰的在心中萦绕,并禁不住地在心里默默吟唱。

 每当自己在心里默唱这首童谣时,儿时那些临近过年的情景,便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再现。那些记忆,是那么清晰,尽管有些酸楚,却也有甜蜜,温馨,幸福回味。

 那时,人们的生活非常困难,几乎所有的日常用品,副食品,甚至连一包香烟,一盒火柴,一块发酵后的豆腐渣,都要凭票供应。尽管大众的生活这样困难,但是人们对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春节,仍是很重视的。无论生活多么艰辛,物质多么匮乏,经济多么拮据,都会想尽法子,平日里节衣缩食,把好吃,好喝的留待春节享用。

 记得那些年,一进入腊月,过年的气氛就会一天比一天浓了起来。农村正是农闲时节,几乎家家都是在这段时间杀年猪。于是趁着“吃刨汤”,走亲访友的人便多了起来。而城里的人家,都会把平日里舍不得吃的肉,拿出来熏成腊肉,灌成香肠。据说,只有这个时候熏制的腊肉,才可以放更长的时间。况且,腊肉是年夜饭的餐桌上,一到必不可少的大菜。特别是临近过年的那几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煎炒胡豆、瓜子、花生什么的,作过年时的零食或招待客人。那几天,我们这些孩子,无论串到那户人家,准能有所收获。行走在大街小巷,都能闻到煎炒散发出的香气。

 那时的年夜饭,多是在年三十晚上,而且都是在家里吃。一家老小,三世、四世同堂的都有,一般都不请外人。可以想象,这么大的一个家庭的聚餐,那和祥、热闹、温馨的氛围,有多么令人感到亲情的喜庆啊,这是今天很难体味到的。如今的年夜饭,多是邀聚到酒楼、餐馆去,仅仅是为了应个节气而已。不少人甚至把它作为邀请三朋四友,拉关系,亲近上司的一个理由或借口。今天,年夜饭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让一个传承几千年的家人团圆的聚餐,染上了浓重的势利俗气。所以,如今的年夜饭,对我来说已经没多大的.兴趣了,倒是我儿时年夜饭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越加清晰。

 过年,对儿时的我,是一年中最兴奋、幸福的时候。因为,每逢过年,家里就会给自己做一套新衣,老人也会把她亲手一针一线纳出的新布鞋让我穿上,并反复叮嘱:要爱惜啊,别几天就踢破了,不爱惜只有打赤足哟。说真的,正是长个儿的孩子,一年就一双布鞋,哪能不破呀。所以,一双布鞋穿在脚上,不到三、四个月,不是被踢破,就是让发育的足给撑破了,往往到了初夏时,多是赤作一双足丫到处跑。到了盛夏,大人见小孩的赤足,被滚烫的地面烫得直跳,才给买一双塑料凉鞋。

 俗语:娃娃盼过年,这话不无道理。你想,一年到头,就是过年前后这段时间,是孩子们最自由,最放松,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怎么不盼呢。

 过年了,大人们都在为怎样才能够过一个热闹、富足的春节发愁,忙乎,也放松了对小孩子们的管束。而小孩子们,也能够自由自在地,在浓浓的过年的气氛里,开心的玩耍。有吃有穿,快乐自由,这便是我对儿时过年的最深印象。哦!还有,在年三十的晚上,大人们还会赏给不少的“压岁钱”呢!为了讨得大人们的“压岁钱”,我们这些小孩子,在吃过年夜饭之后,就会向所有到家的大人们挨个磕头、作揖,并总是重复着大人事先教给的那句拜年的话,大人们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几分“压岁钱”,虽然只是些分分钱,最多也不会超过一毛,但积攒一起,也够花个十天半月的了。

 如今过年,在我看来没一点年味了。也许是自己年龄的原因,也许是时代发展的原因,或许是今天的人们,生活习惯发生了改变。不过,让我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我们传承了几千年的,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在短短的几十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呵,过年,我所怀念的,儿时那令人兴奋、快乐,使人感到温馨、祥和,亲情浓浓的年味,只能在记忆中去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