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些美不胜收的景色被隐士们的眼与心收藏,化为文字,烟霞满纸。
隐士,这个中国古代历史上特殊的群体。他们以隐的姿态出世,可是他们的诗与名却“入世”颇深;他们大多是贤人,满腹经纶,入仕或有所为,但是却选择做个闲人。那么在隐士的光环下,他们的心是否真的看透纷繁世间,他们“隐”了之后“归”了吗?
隐,是身体所处何地的变迁——远离了繁杂喧嚣之地;归,是心所处一地的状态——宁静致远。
隐而归的是真隐士,半隐半归的是半隐士,半隐而未归的是伪隐士。
先说一个真隐士吧、陶渊明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事被广为传颂,他“复得返自然”的原因除了“性本爱丘山”外,也有当时大环境的影响。黑暗的政治使他厌恶了官场,所以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归去来兮了,尔后息交绝游,登高舒啸,临水赋诗,好不快哉!他的心也随着山山水水“归”了。
因为“归隐”了,他才不以心为形役,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在我们国家,从古至今榜样的力量总是无穷的,陶渊明可带起了一股“隐君子”的风潮。
不过模仿者往往不如开拓者,比如王维。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隐居辋川,悠闲自在,写下了不少田园诗。《东坡志林》中还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
但是也有“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这样点染寂寞的句子,可见王维还是不甘寂寞的,他的心只是“半归”。
这与他“隐”的原因有关,古时文人受儒家文化影响入仕为官,可是官场倾轧又让有些人向往起了“无为而治”的道家的境界。王维就是其中之一,安史之乱后,时局动荡,他作为一介书生又无力挽救,为了生计,只好顶着个只是个名称的头衔领一点俸禄,但是寄情山水,过着亦官亦隐,半归半隐的生活。
再来说一位也是亦官亦隐但心没有“归”的`伪隐士——苏轼。
众所周知,苏轼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人才,可是仕途不顺,不受皇帝重用,一贬再贬。身处逆境内心郁闷,反正是闲人,索兴拥抱自然,吟咏山野,一寻解脱。可是苏轼心中始终有梦想的火苗,这是再大的暴风雨都无法浇熄的。但是现实与梦想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东坡矛盾挣扎,最终还是没能放下,没有离开他已经输了的官场,心灵漂泊了一生也没能找到归宿。
这是三种中国古代归隐常见的现象,实质是归与隐的分离或统一,归与隐的彻底与不彻底,我们也该感悟点什么。也许“隐”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只有心也“归”了,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放下也是一种智慧,淡泊更能享受人生。
归与隐,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