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杨蓝天 插图 网络
父亲的小花园,是我认为最美丽的地方。许多美好,都留在记忆中。
父亲的小花园,就在南窗外的小菜园里。菜园只有20多平方,父亲的小花园,占了近一半的地方。
起初,父亲只是在地上种了一些大丽花,串珠莲,步步登高,夜来香。园子周围的榛条障子上,爬满了喇叭花,粉的、紫的、白的、蓝的,还有很少见的黄色喇叭花。清晨的阳光下,喇叭花显得格外漂亮,更有蜜蜂蝴蝶嬉戏花间。
再后来,父亲又在小花园里搭建了六层阶梯,一盆又一盆的鲜花,很快就摆满了。有些花我认识,张嘴就能说出它们的名字:杜鹃,八月菊,仙人掌,仙人箭……而有些花,只好向父亲求教了。没想到,在这小花园里,竟还藏有牡丹,昙花,君子兰,佛肚竹,山茶等名花。
父亲的工作很忙,但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侍弄满园的花,小花园不仅姹紫嫣红,更是芳香四溢,吸引着蜂飞蝶舞,更吸引小城的人们登门欣赏,小花园总是弥漫在欢声笑语中。
记得有一次昙花要开放时,将近2米高的昙花被抬进屋中,二十多人团团围在昙花四周,耐心等待花开。晚上八点多钟,第一朵昙花开始抖动,抖着抖着,倏然绽放。紧接着,两朵、三朵……十朵……二十六朵,争相盛开,朵朵洁白,阵阵清香,引得观者惊呼不已,频频称奇。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昙花一齐开放,自然兴奋不能自己。
其实,父亲原本是不太喜欢花的。从我记事起,家里只有一盆仙人掌,还是准备治腮腺炎用的。那时,父亲每日起早贪晚忙工作,不是参加工作队下乡,就是管理工厂。再后来,先后担任财政会计,工业会计,很少见到父亲有闲暇,只要有了空闲,父亲永远都是睡觉,他真的很累。
父亲43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治疗一段时间后,便到北戴河干休所疗养,一去就是大半年。父亲回来后,大箱小篓,竟带回来好多花,我家的小花园从此落成。
当我问父亲怎么忽然喜欢上养花了,父亲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问我:花,不好吗?
花,自然是美好的。问世人有谁不爱花。古往今来,花,亦是人们的倾爱。
人们喜欢花,大都因为花的美艳,而父亲爱花,却有他自己的独见:生活中有了花,环境就不会萧肃,心情就不再暗淡。花,能点亮心室,能陶醉梦想……
正是从那时起,父亲总是一身轻松一脸微笑,忙在岗位,忙在家中,忙在花丛,越忙,父亲越年轻。
如今,拆了平房,住进楼房,小花园消失了,伴随着父亲,芬芳在另一个世界。但父亲的一举一动,小花园的一叶一花,仍清晰烙印在我的记忆中。阵阵清香,仍常常萦绕着思绪,芬芳着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