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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乡下抒情散文

小河边的睡莲还在开,三三两两地红艳着;菱角也能采摘了,一只只隐在叶下拼命地往上顶,使原本平铺在河面上的叶很张扬地翘着。我却坐在芦苇扎成的棚架下,独自忧伤。

 几根老藤有气无力地牵扯在灰黑斑驳的芦架上。东倒西歪的芦架中间有几处已是“楚河汉界”,若不是那几根拉扯着的老藤仍在拼命地做着“和事佬”,还有几棵不管不顾的牵牛花,把娇媚的紫迎着太阳在笑着的话,也许棚架会在一阵风中,笑着解体。

 我怎能不忧伤呢?那牵牛花开得正艳,可棚架的使命已经完成,这块地不再是黄瓜的主宰。

 我还记得初春,婆婆把几棵黄瓜秧由南向北栽了一行,然后命公公选上好的芦柴,给瓜秧搭棚架。棚架刚搭起来的时候很整齐,被公公摸过的芦柴像刷了一遍清水漆。闲时,公公眯着眼抽着烟,打量着棚架。我也看。我看黄瓜生长,看娇小的黄花羞羞答答地生子。从夏到秋,黄瓜威风地占据着我家的菜盘子。婆婆是种菜高手,用套种的方式,把黄瓜从春延到秋。其中还有紫叶菜和豇豆客串了几个月。

 现在,婆婆又沿着棚架在转,已经转了好几回。她在盘算着这块地的用处,是种上白菜还是其它。有根黄瓜孤零零地挂在那,惹我莫名其妙地叹息,我昨天就想摘下来,可我怕完成使命的棚架失去了最后的`作用,使那几朵开得正艳的牵牛花突然失去了依赖。

 今天早晨我在喝粥时,突然闻到了麻油香,寻到香味后,才发现碗柜里的炝黄瓜。棚架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不知婆婆会在什么时候拆棚架?此时正是播种的季节,婆婆在等田用了。几行小花生,婆婆也没等完全长老,就挖了。

 婆婆要种油菜秧子,油菜秧子拔了,刚好种麦子。算好时间的收种是耽误不得的。误了这季,就耽误了下季。种田的婆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脚下的那块地歇息。我此时很想为了那几朵牵牛花,让那块地好好歇息,可我说不出口。越来越少的垦地是无法容得下牵牛花的。

 院子里有一堆待摘的花生,那是我饭后的事。门口场上晒着的棉花,量不是太多,若多,我会偷偷地在上面打几个滚,就像儿时,在娘家那样。婆婆捧着饭碗叨唠着,天要下雨了,棉花来不及拾,花生要快点摘,趁有太阳赶快晒干。我原本很淡定的心也开始跟着着急,我是先帮着拾棉花还是先摘花生?

 我的家在乡下,长瓜种菜这些事一直伴随在我左右。

 婆婆曾说门口的这块地要跟着到老,人老了,腿脚不好使,长瓜种菜的事最好是就近生长。婆婆在说这话时,我看着天上的云在飘,我不知下一分钟,这块云会飘到哪里去。

 土地虽然不动,但它在生长。它的生长是看不见的,只是用一季又一季的庄稼委婉地诉说着。

 在婆婆没有把房子建在这里时,我不知这块地属于谁,也不知那时住在这的人,是不是也像婆婆一样,没完没了种植着。

 从前年起,我的村庄就有好多地方在拆迁了。

 我脚下这块地,也许在明年或者后年,不再是婆婆种瓜长菜的地方。如果婆婆要就近长瓜种菜的地,我去哪里寻?

 我的家在乡下,种植让我习惯了看土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