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路很长很长,我会一直走下去,走到我不在惦念,走到我人生的尽头:故乡的路又很短很短,从我离家开始,我依然想念着那里,想念那里的亲人,想念那里清新的空气,清凌凌的河水,想念那里的一草一木,我们都曾经像朋友似的手牵手,情恋情,感觉一出门,我就能到达故乡!
故乡这些年,一直未曾走远,仿佛一推门,它就在我的面前,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逝去的,健在的,都在眼前闪烁!关于这些人物的故事也在脑海里转悠,还有许多曾经谋面,不知道姓名,或者擦肩而过的故乡的人,我都很想念,所以拿起笔把他们记下,容我回忆!
那个逝去多年的背着药兜子的乡村医生,瘸着一条腿,给村里的人开点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药,记忆中他的音容笑貌已不太深刻,我就想是个捏泥人的泥人张,凭借记忆把他捏在我的文字里,把他从有形变成无形,又从无形变成有形!他有胡须,瘦小的枣弧脑袋,有点猥琐,不知多少年来,他在我记忆的童年深处就是如此的印象!还有那个善良“豆角奶奶”,她披散头发,头发掩映不住她善良的面孔,她可以直呼我父亲大名,一看就是他的儿子,我不太理会,但我能感觉她的热情,真诚,见到亲人般的欣喜!她总是站在小学校门前,或者供销社门口,还喜欢随村人们去看露天电影,我也总是能寻到她,步履蹒跚的样子!
几年后,家乡来人与父亲总要谈起故乡的人和事,就说起乡医醉死家中的事。后来“豆脚奶奶”也逝去!大人们只是哀叹生命的脆弱。我会想谁在为乡人们医治病痛呢!好在地球离了谁也会照转!现在的乡村医生再也没有印象了!直到最近外婆病了,听说现在有名乡医医术高明,是自学成才。为乡人们高兴,小来小去的病可以解决乡亲们的一时之痛,奔波之苦!
故乡就像一个发光体,向四面八方散射,每一条小路则是一条光纤,然后这些光纤,又聚集在故乡这个发光体上。我就顺着这些光纤,穿梭在这条路上,因为每一条路的一端,都有我的各个亲戚朋友在那头热情的企盼!我满怀信心,风光无限,也风尘仆仆走在这条路上。
当年年少时,亲人们的自行车驮着我到处游走与亲戚家,现在想起来我曾经多少次走在回家的路途呢!仿佛无计其数。但是有时梦里还担心走不回故乡,多少次迷失在回故乡的路上!故乡河的走向,穿过的小村子,路过的小站,有几棵树的影子在晃动,街道的建筑,一个小卖部,一个小学校,高高竖起的五星国旗,仿佛都曾经走进心灵深处!
好在梦里迷失回乡的路,现实中还是不自觉,游刃有余地走回故乡。当没能赶上经过小村的车时,我会步行走回家!穿过周边小村,踏着干涸的河床,大汗淋漓,一切都不陌生,都如此清晰!
村口多了个加工大理石的加工厂!
那几个孤零零的英雄坟还在,一块两三米高的青石碑,一颗红色的五星,碑上写满英雄的名字!多少次留恋在碑下,虽然没记住每名烈士的名字,但我记住他们***同的名字——英雄!
听老人们说,当年为了保护村子,这些英勇的战士,与敌人殊死搏斗,付出血的代价,保住了村子,保住了村民,战斗是如何的激烈,残酷,无法想象,只能在电影电视剧里去感触!但那种由衷的自豪感无时不在!有很多烈士的坟被家人迁走,剩下的几个烈士长眠于此。
近年,村里富裕了,对英雄坟墓进行修缮,用红砖砌墙,建成一个烈士陵园,周围种植翠柏青松,使他们不在孤立田野。每年清明时节,村里的学生们会在这里集体凭吊先烈,缅怀英雄,多少会梦中,我戴着红领巾,向着烈士们敬礼!
家乡虽然是个小村,但这里有英雄的英魂,有纯朴善良的村民,有生我养我的土地,我知道多少年来梦里萦绕,让我一直惦念,不曾迷失的真正原因是她一直在我的心里,未曾走远,一推门,我就会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