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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熟秋,香浓浓

漫漫的秋,熟了。

熟透了的秋,才有熏风阵阵,就连丝丝的秋雨,也裹挟着香。

秋时。

枣子,是最惹人眼的。细长的柄,墨绿的叶,紫红的枣,一挂挨一挂,风徐徐来,香缓缓飘,一丝一缕的枣香,是枣子熟透的香。

"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

是这秋里枣子的香,才让杜甫写出如此脍炙人口的诗作吧。

也是枣子的甜香,才让少年杜甫频频上树摘取枣子,一日至少千回呢。

杜甫的诗,确实形象生动,可也是枣梨给他的灵感呀。

秋熟了。

此时节,葡萄是最甜的,路过小城南的那片葡萄园,还有好远,一缕缕甜香就迎面而来。

寻着甜香走,走进园子时,那成嘟噜成串的葡萄,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就是这薄霜,散出来的甜香味儿,抹一指头,送到鼻尖,香就窜入肺腑,舔一点点,甜就入了心肠。

看着采摘的人,个个笑逐颜开,人人品尝甘甜,我忙不迭的收起一帧帧葡萄的画面。

紫红的葡萄,圆圆的。

绿色的葡萄,晶莹如玉。

看着满圆的葡萄,满园的甜香,让人遐想,心甜,情醉。

最应此时此景的,应该是元·郑允端的《葡萄》:

“满筐圆实骊珠滑,入口甘香冰玉寒。若使文园知此味,露华应不乞金盘。”

苹果,梨子,各色的秋果,赶趟似的,一拨一拨的,接着茬口儿。

水果的香,连绵不绝,从果园到集市上,一香一路,香了半条街,香了整个的秋。

这时节,挨个儿说秋果的香,能说的拗口,写的手累,熏的醉人。

还是用古人的这首诗来描述我的情怀吧。

“西风梨枣山园,儿童偷把长竿。莫遣旁人惊去,老夫静处闲看。”

(清平乐·检校山园书所见)宋 · 辛弃疾

不过,我并未在“静处闲看”,而是,贴近了秋,融入了香浓浓的秋。

秋熟透了。

谷田,高粱,玉米,排列了秋的大阵仗,雄壮,威武,粗犷,高大。秋的厚重,一览无余,也让谷香,玉米的灿黄,红彤彤的高梁,香成片,香连香。

一洼又一洼熟透了的秋禾。

成串的芝麻角,一直壮到杆尖上,微黄的芝麻叶,散下一地的芝麻香。

落光叶子的黄豆棵,一枚枚豆荚挂满了秸秆,仿佛一阵风,就能摇落一地黄豆黄。

从不显山露水的花生,已是急不可耐的从地下钻了出来,让人忍俊不禁的想起“麻屋子,红帐子,里边住着白胖子”的童年歌谣。

秋野里,只有胡萝卜的叶子还泛着碧绿的色泽,地里面的胡萝卜,大概也该迫不及待了吧。

红薯垅上裂开了一个个口子,红润润的红薯,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外面的世界,好似在羡慕着人间的美好。

熟透的美秋。

满满当当的秋,浓浓香香的秋,高高兴兴的乡农,急急切切走近熟秋的我,仿佛与秋风,秋雨,秋花,秋叶,秋草,秋果,浑然一体。

我把自己扔进秋的每一个景致里。

我让自己走进秋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我与一个秋果对话,

我与每一片秋叶微笑。

我与每一种秋香接吻。

我与整个秋深情拥抱。

我,像个疯疯癫癫的痴人,在晨间,午后,黄昏,踏过这片谷,又奔那片田,遮天蔽日的秋禾,一片秋黄了的草棵,都留下了我踩踏过的足迹。

我,走进熟透了的秋。看着一地金黄,嗅着满野的熟香。

那群穗头上啄食饱了的鸟儿们,欢快的飞上蓝天,奔向一朵朵云,把美秋的熟香,挂在了白白的云朵上。

云飘飘,香飘飘。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转眼间,秋已熟透,香遍沃野,香满人间。

我为熟秋痴情,亦为秋香而歌。

熟秋,香浓浓。

二零二一年九月二十六日

辛丑年八日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