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故乡,信步走到村口堰塘,勾一引起我无限的遐思。
时光恰似一个精巧无比的陶罐 总能将我五颜六色的记忆用心收藏 村口堰塘如同我永远的身体胎记 总能在魂牵梦绕之间 在我生命的山谷里久久回响
最念想儿时在堰塘赤条条 无忧无虑击水嬉闹的童年 季节是堰塘永恒的运转时钟 太阳高高挂在皂角树枝头 袅袅炊烟随风舞蹈 岸边同伴的串串水漂应声而来 齐鸣的蛙鼓也闹得个山环水绕 刚露出的荷尖与蜻蜓来了个悄悄耳语 布谷及时衔来一个春耕的请柬 老牛即兴在塘边试了一下水温 溅起的浪花润一湿了雏鸭的睫一毛一 堰塘的水最了解土地的饥一渴 汩一汩清水如婴儿一吮一吸母亲的乳汁 一会儿庄稼欢快地打起了饱嗝 忙忙碌碌的乡亲收获了星月与希望
记得那个年代,那时的寒冬。穿着薄衣单袄的乡亲,一个接着一个,缩着脖子,挑着篼子,抖抖瑟瑟走出家门,来到塘边。风里雨里,他们穿蓑戴笠,挑着百来斤的`泥担,泥来水去,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一趟一趟挑塘泥,一天下来,腿就像灌了铅,身一子快散架,人也将成了泥菩萨。休息的时候,男人吧嗒吧嗒一抽一着旱烟说着笑话,女人掏出鞋底衬垫,趁空衲几针,姑娘小伙儿在一边嬉闹,流着鼻涕的一毛一孩子则在塘埂上蚂蚁草里捉虫子。
记得白花婶子,穿着单衣,她那红扑扑的面孔,圆一鼓一鼓的胸脯,惹得几个青皮后生、老光棍不住地抛贼眼,涎笑脸!还有那个愣头二叔,竟一时兴起,脱了破胶鞋,打起赤脚,穿着背心,挑着颤悠悠的泥担,紧跟在大姑娘小嫂子的身后,一边疾走,一边扯着公鸭嗓子唱荤歌 ,又骚又野.....
昔日少年今日老 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此时我纠结为什么这么快就步入不惑 正因为担忧心路会遥远 我害怕迟早感悟不到村口堰塘 池水涌浪的心跳 更害怕我的心灵远离了土地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