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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流言》:短的是生命,长的是磨难,无论怎么活都有遗憾

提起张爱玲,很多人以为她只会写小说。其实,她的作品有很多。除了小说之外,散文、剧本和翻译,也是她的拿手好菜。

张爱玲不仅用小说刻画了人世间真实的悲欢离合,也用散文描绘出令人向往的人间烟火。

作家陈子善曾说:哪怕张爱玲没写过一篇小说,她的散文也足以使她跻身于二十世纪中国最优秀的散文家之列。

《流言》是张爱玲的散文集。这本书记录了张爱玲在读书作画及日常生活中,对生活、生命、成长以及爱情的所见所悟。

[1]

张爱玲在散文《童言无忌》中写道:我喜欢钱,因为我从来没有吃过钱的苦,只知道钱的好处,不知道钱的坏处。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问别人要钱花得难堪。

记得有一次,张爱玲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跑去父亲那里要钢琴老师的工资,但父亲竟很长时间都默不作声。这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即使成年之后,也无法忘怀。

后来,父母离异了,张爱玲跟随母亲生活。因为当时的日子并不好过,张爱玲每次问母亲要钱时,都要忍受她的坏脾气和冷面孔。那些琐碎的难堪,一点点削弱了她对母亲的爱。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张爱玲,从小就萌生了自立自强的想法和赚钱的本领。

上中学的时候,张爱玲把自己的一幅漫画作品投给报馆,获得了五块钱的稿酬。她立刻用这笔钱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唇膏。

当母亲埋怨她不知道节俭时,张爱玲的心中竟没有一丝愧疚感。于她而言,自己赚的钱自己作主,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这样的感觉真不错。

自己赚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因为这些凭本事赚来的钱,不仅仅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能保持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2]

生命无常,没有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面对无法预料的人生,一个人的态度很重要。

《烬余录》中,张爱玲写了在战争年代身边两个人不同的生活态度。

艾芙林是一个总会担惊受怕的人。每次炮火响起,她就会变得歇斯底里,如祥林嫂一般到处唠叨一些可怕的事情,整日吃饱了哭,哭累了吃。这样不仅自己失控,还带坏了别人的情绪。

和艾芙林的慌乱相比,炎樱就显得很从容。她不但会冒死跑去看电影,还会独自跑上顶楼去洗澡。仿佛身边的震耳欲聋的枪炮声都与她无关。这样的豁达,与旁边那些吓得战战兢兢的人相比,真的是令人感慨不已。

而张爱玲自己,虽然不是两人的极端,但也能在担心战争之余,读完一本《官场现形记》。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很强大,有时候却又很渺小。

面对命运的洪流,每个人都脆弱如蝼蚁,不再有高低贫富之分。但是,在同样的境遇中,很多人却有着千差万别的心态。

有的人如艾芙林,消极又悲观;有的人如炎樱,洒脱又无惧;但更多的人,则如张爱玲一般,一边担忧着,一边生活着。

这就是人生。

[3]

张爱玲在《道路以目》中,曾分享过这样一件事。

有个外国姑娘,对中国的长城、故宫这些标志性的建筑都没兴趣,唯独喜欢上了北京胡同里,穿着棉袄棉裤跑来跑去的中国小孩。

用她的话说,他们一个个穿得圆而肥,蹒跚地走来走去,真想带一个回去。

但这样穿着打扮的孩子,在中国有千千万万,我们这些看惯了的人,除了曾被孩子的顽皮气恼过,并没有觉得有多可爱。

在这篇文章中,张爱玲表面上好像是在说这外国姑娘有些大惊小怪,实际上是在提醒那些用麻木的心生活了许久的人们,该醒醒了。

很多时候,对于那些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和常年走过的路,我们都会因为太熟悉选择了视而不见,但如果能够安静下来用心观察,每时每刻都能发现不一样的美。

比如,尽管路上遇到的都是熟面孔,但是他们穿的衣服,手里拎的小菜,脸上露出的表情,每天都不一样。

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处处都有景色,人人都有故事。 只有用心观察,才能看得到,才能听得见。

一个人若是心安了,不必去远方寻找美景,身边处处都值得停留。

[4]

读完张爱玲的《流言》,忽然明白,人这一辈子,短的是生命,长的是磨难,无论怎么活,都会有遗憾。

既然如此,那就学会有尊严、懂取舍地活着吧。

日子不长,好好生活,勿使年华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