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农村人买日常生活用品的途径有两个,一个是村里的供销合作社,另一个就是农村的集市。
而集市要逢五或者逢十才有,而且一般要走几里路,不是很方便。于是,村里的供销合作社便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时的我还小,正是嘴馋的年龄。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不是嘴馋,实在是因为生活过于清苦。现在的孩子们能不能想向的到,那个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鱼和肉吗?
正因为嘴馋吧,所以家里买个油盐酱醋和火柴洋蜡的差事便很踊跃地争取,并且经常是拎着瓶子一路小跑,生怕被弟弟抢了我的生意。
其实我真正的目的,多半是买完了酱油和盐等,能够剩下一、二分钱,于是我便可买几块水果糖吃。或者买几粒鱼皮豆,装在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吃。
自然多半的时候是我和弟弟一起去供销合作社,所以每每为了争一块水果糖或者几粒鱼皮豆而面红耳赤的。现在想起来,是多么难为情的事情啊。
正是由于经常光顾供销合作社,便时常看到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儿自己拿了搪瓷缸子,兜里一小把花生米,买了散酒慢慢的靠着柜台很享受地喝着。
后来读鲁特迅先生的《孔乙己》,我便总是和这个汉孑联系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对于酒很排斥,一是因为年龄小,二是认为好喝懒作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时不时的见到村里的一两个老光棍儿喝了酒,红头胀脸的破口大骂,甚至有的还打了自己的老母亲。正经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我时常看着那个中年男人靠着柜台慢慢地喝,与售货员不停地说笑,觉得很有趣。那个售货员高兴了,有的时候会用小酒提漏给他的缸子里添一些酒。
酒缸很大,很深,散发出来浓浓的酒精味儿,我却闻不出好来。而那男子却陶醉的品着,咂着。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老乡分配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单位,我有空便常去找他玩儿,而更多的是为了改善一下伙食。他们几个单身自己做饭,于是在筒子楼的楼道里煎炒烹炸,乌烟障气,但我以为这却是生活的味道。
这个老乡虽然比我只大一岁,可却喜欢喝一口儿。所以,每次摆好了饭菜,他便非推给我一个小酒盅,让我陪他喝两口。
我实在喝不出什么滋味来,只觉得又苦又辣,吃饭也没了味道。而他则端着酒盅很陶醉的品着,还时不时地哼哼小曲。
你自己喝罢,我只吃饭。他每每一脸的不屑,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却无福消受,悲哀呀悲哀。
而我也每每在他的嘲笑里早已吃完了两碗米饭,或者一个半馒头,菜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参加了工作,我依然对酒不感兴趣,每有聚会,顶多半瓶啤酒就已经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了。我只觉得酒量是天生的,后天练不出来的。
再后来,调换了几个工作岗位,而有的岗位应酬多一些,有的时候也在大家的起哄下喝过二、三两,但是回家后感觉很难受,只有一吐了之了。因此,也就没少挨妻子的数落:明明不会喝,为什么还逞能?
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逞能。可是,三、四十岁的男人有几个愿意在别人面前低头呢?
现在二线了,心情放松了,时间也多了起来,便想喝一口小酒。并且一个文友告诉我说,男人过了五十要适当喝点酒。
虽然喝酒的好处与坏处争论了几百年几千年依然莫衷一是,但我觉的如果自己感觉好,可以适当喝一点点。
每天喝一小口,慢慢的,稍稍有了点感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凡事适可而止,总不会有坏处。而一壶老酒,能让你放松,让你愉悦,让你焕发精神。
注:文中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