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场雨,静静地洗透了永城的天空,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还带有淡淡的清香。仔细地嗅了一下,这清甜清甜的味道好熟悉啊!除了馥郁袭人的蔷薇,还能有哪一种鲜花能够香得如沁人心脾,哦,想必是楼下的槐花开了。看来昨夜的雨水不仅刷新了四月底的缤纷落英,也催开了那一串串挂满枝头的槐花。
缕缕幽香引领着我直奔楼下,果然,护城河两岸的一棵棵槐树枝桠舒展,新叶青翠,那一嘟噜一串串的槐花呼啦啦全都亮出了白色的小摆裙,宛如一盏盏白炽灯闪耀在绿海之中,又如无瑕的美玉镶进碧绿的翡翠里,给雨后的小城平添了一份靓丽。
论说槐花在百花之中,也算不上最美的,然而,只要是生活在中原大地,特别是生活在豫东永城的人没有不熟识它,也几乎很少有人不喜欢它。清朝诗人宋至的《过永城》“行尽江南数十程,故园风物倍关情;枣花零乱槐阴合,一路清香过永城。”这首在永城脍炙人口的诗描述了人间四月,万木竞秀,枣花零乱,槐花飘香的优美画卷。
细数起来,开白花的植物也不算少,冬有水仙花,春有海棠,夏有栀子花、白莲花等,槐花虽不能与这些有名气的花相提并论,但它却独树一帜,在暮春百花凋零的季节里悄然开放,如和睦的一家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互亲互爱。槐花清香四溢、素面朝天、美丽天成。
喜欢槐花不仅是它散发出来的香味给我带来的清爽舒心,而且它那玲珑细碎、洁白无瑕的花朵透出的素雅,让我联想到我们纯朴、幸福,祥和美好的家庭。在所有的花卉中,唯有这一簇簇,一层层,像团团云絮似的槐花最能触动心扉。
对于槐花,更多是来自儿时的记忆。还在农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豫东地区各家各户、村前村后除了载种杨树、柳树、榆树和部分果木树之外,种植最多的就是槐树。我们叫它洋槐树。据了解槐花还有消炎、抗溃疡、降血压等功效。
小时候可不知道它有这么多好处,也不懂得欣赏它的秀丽,对满树洁白的槐花也产生不了诗情画意,只知道槐花开放时,正是青黄不接时,我们可以摘下好多槐花,用它做成各种各样槐花饭菜来改善的伙食。
当时最爱吃妈妈做的“蒸槐花”和“鸡蛋炒槐花”,蒸槐花是先把新采摘的槐花洗净,掺上玉米面粉搅拌均匀用手稍微搓揉一下,然放到锅里蒸熟,稍凉用蒜汁、香醋、辣椒油、芝麻油调拌,吃起来香辣可口、松软不腻、酸甜有度。鸡蛋炒槐花则是先把洗净的槐花用盐腌一会,打入新鲜鸡蛋搅匀,在平底锅里放上麻油,煎至两面微黄,然后再和米饭炒一块炒,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我们才能有幸吃上这样奢侈的饭菜。
再就是奶奶捏的`槐花高粱面窝头,可以说在全村是数一数二的,蒸出来的窝窝头热腾腾、甜丝丝,香喷喷,紫里透红,红里透白,离老远就让人垂涎三尺,可惜那时候家里没有手机,不然拍出来让大家现在看看,那真是一流的工艺品啊!奶奶还把多余的槐花放在水里煮熟,然后捞出来晾干,留在秋冬闲暇时节做槐花煎包、槐花烩豆腐等。
槐花飘香的季节不仅给我们带来了口福,而且还带来了很多童年乐趣,每到下午放学时我们姐弟几个都争先恐后的往家跑。姐姐穿着漂亮的摆裙拎着篮子在前面走,弟弟垮着绿色的空书包,我搬着凳子拉着奶奶兴高采烈地一同去村后的槐树林里采槐花。
最初是姐姐站在板凳上用竹竿绑上钩子伸向开得最旺盛的花枝,用力往下拉,我和奶奶、弟弟在下面撸,这样总感觉太慢,并且看到撒落在地上的碎槐花又不能捡起来食用,白白的浪费掉太可惜。后来我就和弟弟分别挎上篮子和书包爬到上树,还和邻树的伙伴比赛,看谁爬高,采的多,开始奶奶在树下不停的叮咛千万要小心,后来看我和弟弟在树上像猿猴一样动作娴熟,游刃有余,也就不再为我俩担心了。
我也喜欢吃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鲜槐花,站在树杈上,看到满枝洁白如雪的槐花,总会忍不住的把槐花放到嘴里细细品尝,竟越吃越甜,越吃越上瘾。奶奶在下面告诫我们不能多吃,说吃多了会拉肚子,当看到邻树的伙伴也时不时的抓一把填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也就不理会奶奶的话了
那时除了喜欢吃槐花外,还喜欢吃榆钱子、桑葚子,我曾因为吃桑葚子过多造成鼻口出血,吓奶奶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呢。如今这种树已经不多见了,唯有这高大的洋槐树依旧生长在永城的大街小巷以及乡村的房前屋后。
这几年槐花已经成为时令菜闪亮登市,无论是超市还是街摊比比皆是,我也能做上几道新鲜的槐花菜肴,如槐花炒鸡丁,凉拌槐花、焦炸槐花朵等,无论我怎样精工细做,总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
又闻缕缕槐花香,思绪在悠悠飘荡:
一层层 一簇簇
一串串 一束束
洁白无瑕的槐花
香味浓厚,璀璨晶莹
你一袭白裙
恰似姐姐当年的身影
翡翠般的叶子
像弟弟的绿书包晃荡在树丛
你是闪烁在天空的繁星
你是舞在我梦里的精灵
你挂在绿海中
像一串串银色的风铃
风轻悠悠的飘过
发出柔柔的乐声
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声音仿佛是奶奶慈祥的叮咛
放心吧,如今我不再爬树
我会年年守护着你的绽放
我们***享童年趣事
我们***享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