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北雁南飞,光秃秃的枝头,在空中空荡荡地召唤冬天;月光开始撕碎夜幕,把我的心也开始碎了。
不舍离别的枝头,画满了忧愁的彩云。向往,像神鹰一样,不畏严寒;遥望,凝视南国,不会被冷落。
冬天,在凉风习习里,在冷嘲热讽中,挥舞着光秃秃的干枝,朝着我一步步召唤。
冬天,不止一次次呼喊着,催促我启程,去寻找前世的来路。挂满霜花的眼泪,留恋曾激情燃烧的岁月。
无奈地祈求,听风诉说,向着风指定的地方,选择方向。
沙沙低泣,做一次最后作别,然后毅然隐藏,再往后逐步被人们忘却。
二
岁月,是农耕必备的碌碡,把一粒粒米粒碾碎,吞进肚子里,在肚子里碾磨出灵魂。应该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承诺。
行走在秋天,有茂密的高粱做伴,闻得到令人发怵的声响,有一点害怕,有一点想家。
黄昏,越来越近,顽童不停地呼叫:“不好了,不好了,太阳掉进山里了”。黄昏将至,余光不多,不可留恋。
天越来越黑,星星越来越亮,圆圆的月亮总盯着我,而后就再也看不见明媚的月光。
夜幕点亮星河,跟着明亮的北斗,寻觅炊烟飘落的地方。
三
当北雁南飞,我不舍枝头远去;而梦想南国,会不会孤零。
严冬已经来临,依偎陪伴的枝干,不舍不弃,但北风已经把温度调到我不能呼吸。
我躲过了秋水,我已躲不过霜降后的飘雪。
无奈地祈求,无奈地与秋风诉说,无奈第静心刻绘枝头的颜色。
渴望,抚养过我的根,不要在飘雪中冻僵,明年的雁来,希望还能看得到我的影儿。
四
秋风瑟瑟,稀疏的红叶裸露了所有的窝巢,乌鸦已无处躲藏,那些喜鹊叽叽喳喳叫着什么,似乎是一声挽留。
我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叶,乌鸦和喜鹊,裸睡着,有一点替担心,他们会否逃避天敌的眼睛。
五
夏天渴望跑来冬天的风。
可是,苍天啊,大地啊,冬天怎么跑来夏天的风?忽冷忽热,这或许就是夹在夏天和冬天中间,那个放荡不羁的秋天在作弄吧。把我的颜色反复淘洗,把我的心思反复戏弄。
路标已经刻满了冬的暗号。偶尔发现,这冬天将至,竟还有绿绿的叶子,立在道旁。
挽留我的同伴,还有棵站立着原封不动的松树,两只眼睛盯着我,而我眼睛里边除了看见这松树,我哪能看得见冬天,森林迷雾重重,我迷失了远处的路标,依风的意志,选择远方。
六
凛冽寒风,敲打瑟瑟发抖的黄叶。风吹过,我闻见秋天的味道。
秋天的味道里,有香喷喷的烧土豆,还有玉米烧糊了的味道。
七
蓝蓝的天空袒裸着白白的肚皮,肆意抚摸着我的发顶,居然要把染黄的衣服全部脱光了,连一点点遮暇让保留。
风吹过,沙沙作响,无奈低头默语:“该启程来,冬天就要来了”。
编者注:写于2020年11月2日,曾刊于《中国魂杂志》2020年11月。
诗人简介:卢有成,笔名:沙棘。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人,1963年12月生,1984年华北电力大学毕业,高级工程师,著有学术论文三十余篇。专业之余喜欢写写诗文。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常有文章见诸于文学平台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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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11期(总第20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