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的城市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鲜事物发生。
每一天,人来人往,人们争分夺秒、行色匆匆。
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中,似乎很少有人停下脚步,驻足欣赏眼前的风景。
作为一名上海人,虽然在这个城市居住了那么多年,很多地方依然陌生。对于时下流行的场所,大多通过网络获知,好些地方需要查看地图才能找到。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何不就以一个“游客”的视角,去探寻这个城市里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带,领略不同以往的风采。
如果我是一位“游客”, 会从哪里先开始呢?
那就从海派传奇女作家张爱玲的出生地开启探疑之路吧。
她从海上来 ?张爱玲
张爱玲原名张瑛,1920 年出生于上海。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童年时代亲历封建旧家庭的衰败过程,青年时代又经历了战争炮火,第一任丈夫是汪伪政权的宣传部副部长胡兰成,因胡屡次背叛而给这段婚姻画上句号。这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为张爱玲的一生增添了传奇的色彩。
解放后张爱玲辗转去了香港,1955 年定居美国,次年结识了美国剧作家赖雅,半年后结婚,直至 1967 年赖雅去世。
1995 年 9 月 8 日,张爱玲在洛杉矶西木区公寓内去世,七天后才被人发现,享年 75 岁。
九十年代中,国内再次掀起了“张爱玲”热。张爱玲也成为了我学生时代最喜欢的作家之一。
提起张爱玲在上海的故居,人们首先想到的是位于常德路 195 号的常德公寓,原名爱丁堡公寓(Edingburgh House),始建于 1933 年,1936 年建成。1939 年她与母亲、姑姑第一次居住在 51 室,后去香港读书,1942 年回到上海后,和姑姑一起居住在 65 室,直至 1948 年,这里也是张爱玲在上海的最后居所。
她笔下妙趣横生的《公寓生活记趣》就发生在这座公寓里。张爱玲在这里完成了小说《倾城之恋》、《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金锁记》、《封锁》、《心经》、《花凋》等著作。
也是在这所公寓里,当年胡兰成求见张爱玲,因敲门不应,胡从门缝下塞进了一张纸条,一场孽缘就此蔓延开来。1946 年 11 月,胡兰成悄悄回上海张的寓所,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便去和张爱玲告别。在胡离去之后,张爱玲说,“我将只是萎谢了。”
如今的常德公寓居所早已易主,虽然每年寻访张爱玲故居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只能在常德公寓前驻足留影,门口的告示清楚地写着:“私人住宅,谢绝参观”。
不过,今天要介绍的是位于康定东路 85 号的另一处张爱玲旧居,该建筑目前为石门二路社区文化活动中心。
张爱玲曾在散文《私语》中记录她的过往生活:出生在上海,两岁搬到天津、北京生活。母亲和姑姑后来留学去了欧洲。八岁那年回到了出生地上海,母亲也回来了,只是后来还是和父亲协议离婚了。张爱玲跟着父亲生活。不久张的母亲又动身去了法国,张爱玲则在学校里住读。
1934 年,张父与民国政府前总理孙宝琦之女孙用蕃结婚。“结了婚不久我们搬家搬到一所民初式样的老洋房里去,本是自己的产业,我就是在那房子里生的。房屋里有我们家的太多的回忆,像重重叠叠复印的照片,整个的空气有点模糊。”(节选自《私语》)
中学毕业那年,张爱玲的母亲回国。沪战发生,张爱玲搬到母亲的公寓里住了两周,回来后被后母责难,并扇了一巴掌。张欲还手,被及时赶来的老妈子拉住了。后母告诉了张父,张被父亲狠狠毒打了一顿后,关在家中。正策划着逃跑的她却突然得了严重的痢疾,一病就是半年。直到病好转后,在佣人的帮助下张才逃离了父亲的家,投奔母亲。
“看得出我母亲是为我牺牲了许多,而且一直在怀疑着我是否值得这些牺牲。我也怀疑着。常常我一个人在公寓的屋顶阳台上转来转去,西班牙式的白墙在蓝天上割出断然的条与块。仰脸向当头的烈日,我觉得我是赤裸裸的站在天底下了,被裁判着像一切的惶惑的未成年的人,因于过度的自夸与自鄙。这时候,母亲的家不复是柔和的了。”(节选自《私语》)
走进这所三层楼的花园洋房,第一印象就是“大”。一楼为报刊阅览室、图书阅览室;二楼一侧房间被改造成小型放映厅;三楼暂时不对外开发。地下室现为外借图书室。
一楼阅览室旁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布置,名为“张爱玲书屋”,供游客参观。书橱里摆放着张爱玲的成名作。
电影《滚滚红尘》影射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故事。影片开头,学生时期的沈韶华(林青霞饰)因父亲不准其与恋人相处而被锁于家中阁楼,自杀未遂,只好将心中抑郁抒发为文。父亲去世后,韶华重获自由独立生活,以写小说为生,开始在报纸上连载自传小说《白玉兰》。
从位于苏州河边上的张爱玲旧居一侧仰望,正好看到一处阁楼,不知当年张爱玲是否也曾被父亲禁闭在阁楼里?
具体路线图如下:
从张爱玲旧居出来,前往南京西路一带用餐。过去曾在那上班,那里承载着我的部分美好回忆。有两家老牌的西餐馆比较中意,一家是位于南京西路 473 号的德大西餐社,另一家是南京西路 1001 号的凯司令。
德大西餐社成立于 1897 年,是上海最老的一家西餐厅。午餐供应到下午一点半,下午茶时间餐厅里已聚集了不少中老年朋友边喝着咖啡,边吃着奶油小方。
成立于 1928 年的凯司令最初开在赫德路 (今常德路) 常德公寓楼底层,经营德国菜和蛋糕,下午也卖咖啡。凯司令是张爱玲在上海最爱光顾的西餐社。《色·戒》中王佳芝和易先生约见的那家“虽然阴暗,情调毫无”的咖啡馆,就是“凯司令”。
凯司令在营业时间内都有正餐供应。下午茶时间也聚集了不少中老年顾客,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不时有客人到访。一杯咖啡或者柠檬茶,搭配上一份店里知名的栗子蛋糕,三五老友,家长里短,大约可以消磨上一下午。
楼下是熙熙攘攘的南京西路,而楼上的人们则漫不经心地品尝着眼前怀旧的味道,回味着留在记忆里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