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原始村落已经被高楼大厦所取代,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在变迁中已经转化成了城里人,他们有房有车有社会福利,享受着(甚或于超过)城里人的生活。
原本,回龙观、东小口这一带还很荒凉,一条条狭窄的、蜿蜒的乡村小路串起了零零散散的村落。它们恍如天女散花时,一不小心撒落在荒地里的几朵小花瓣儿,稀疏地分布在这片葱茏的土地上。
春天,整齐的如“井”字般,一排排一丛丛的白杨树,分隔开了垄垄的田地,地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小麦等农作物。到三、四月份时节,地里头就多了不少割青丝的农人们。于是乎,狭窄的马路就被一辆辆满载青丝的马车所占领。堵得像长龙一样的汽车按得喇叭声震天响,也没有人理睬你;你即使开着大奔也只能在农民兄弟的马车后面干瞪眼儿。
此时,正是北京多雨的季节。于是,马路上就有了一大片一大片被拉青丝的马蹄和轮子从地里带出来的稀泥。这些稀泥,可就苦了那些上学的孩子们。因为,这些个马路是孩子们上学途中的必经之路,他们必须在泥泞而又危险的公路上走上好几里地才能到学校;还有那些上下班过往的工人们,他们也只有骑车或步行在这糟糕的马路上。因为,道路只此一条,除非你有飞天的本领……
原先,这一带多以养殖业及笨重的铸造加工业为主。而附近的几家牛场也离不开青丝做饲料。青饲料发酵后散发出的酸臭味儿及牛粪味儿能随着空气飘散出好远、好远,那一股股呛鼻的混合味儿,使长住在这一带的居民鼻子严重地失去嗅觉。
黑夜里,马路是没有路灯的。这就苦了那些个下夜班的人了。星光下,马路旁的矮树丛影影绰绰的,恍如,一只只厉鬼藏身于此;随夜风袭来的水渠里的空气都是阴森森的,使人不寒而栗。记得,我常常是唱着“咱当兵的'人……”,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回家的;妇女没有同伙是断然不敢由此经过的……
大概在十几年前,浩浩荡荡的建设大军开进了这一带,在机器马达的轰鸣声中,在建设大军的辛苦努力下,恍如在一夜之间……低矮的村落被回龙观、天通苑两个有着五六十个居住小区二三十万人口的超大型社区取而代之。回龙观的新式板楼、天通苑的高层洋楼,各具特色、星罗棋布的点缀美化着两个超大型社区;狭窄的乡村马路变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主干道,地铁5号线、8号线、13号线“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拉近了城市与乡村的距离;配套的郊野公园、体育公园、医院、学校等科教文卫设施,使这里的原住民与来自五湖四海的居民和谐地融为一体,居住其间即进入了现代的都市生活里,但他们却比城里人更多地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享受到了城里人所羡慕的安怡与宁静。
身为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一份子,我总喜欢坐下来和那些原住的邻里们聊一聊,从他(她)们身上搜寻些我听说或没有听说的故事。我总喜欢骑自行车或步行在这片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回味十几年前却恍如昨天的场景;回味那时地里的麦穗、稻谷的芳香。对于眼前的一座座新建或在建的楼宇商厦,以至于马路边新近栽植的一棵棵花草,都令我有一种强烈的新鲜感和好奇心。
这里的农民不再在土地上种地了,他们从平房搬上楼房后,在腾出的土地上建商厦、建楼宇、建大型农贸批发市场……他们自己集资入股,在自己的土地上做起了大手笔,当起了大老板!按村民兄弟的话说叫:“过去时,我们的土地只能种粮食,现如今,我们的土地上种的是金子——这就是我身边的巨变,变得新鲜、新奇,令我们应接不暇的充满着猎奇、渴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