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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笑歌行》的译文及 诗词赏析

《笑歌行》

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见,曲如钩,古人知尔封公侯。君不见,直如弦,古人知尔死道边。张仪所以只掉三寸舌,苏秦所以不垦二顷田。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吾足。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笑矣乎,笑矣乎,赵有豫让楚屈平,卖身买得千年名。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齐饿死终无成。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猛虎不看机上肉,洪炉不铸囊中锥。笑矣乎,笑矣乎,宁武子,朱买臣,叩角行歌背负薪。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狂人。

题解

此诗于《乐府诗集》属新乐府辞。咸本将此诗与《悲歌行》、《赠怀素草书歌》置之最后一卷,并于《草书歌》下引东坡先生云:“太白集中有《悲来乎》、《笑矣乎》及《赠怀素草书》数诗,决非太白作,盖唐末五代间贯休、齐己辈诗也。余旧在富阳见国清院太白诗,绝凡近。过彭泽唐兴院又见,亦非是。良由太白豪俊,语不甚择,集中往往有临时率然之句,故便妄庸敢尔。若杜子美,世岂复有伪撰者耶!”詹本云:“此诗及《悲歌行》一首,各家定为伪作之理由,皆依苏轼之评语,而并无实证。”

校注

曲如钩,《后汉书》志第一三《五行志一》引京都童谣:“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张仪句:张仪,战国时纵横家,魏国人。游说入秦,首创连横,先后任秦相、魏相。《史记?张仪列传》:张仪通楚,“掠笞数百,不服,释之。其妻曰:‘嘻!子毋读书游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观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汉书?蒯通传》:“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舌,下齐七十余城。”颜师古注:“掉,摇也。”

苏秦句:苏秦,战国时纵横家,洛阳人。倡六国合纵抗秦。《史记?苏秦列传》:“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二顷田,全唐诗本作一顷田。误。

沧浪二句,《楚辞?渔父》:“渔夫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虚作句,指屈原。

赵有句:豫让,春秋战国间人。始事范中行氏而不悦,去而投知伯。知伯宠之。及三晋分知氏,赵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头为饮器。豫遁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欲刺襄子未果。豫让又漆身为厉,灭须去眉,自刑变容,又吞炭哑音,一再谋刺襄子,均不果。后被兵包围,请求襄子衣而击之,呼曰:“而可以报知伯矣!”遂伏剑而死。事见《战国策?赵策一》。屈平,即屈原。事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

洗耳,皇甫谧《高士传》卷上《许由》:“尧又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颖水滨。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

夷齐,伯夷、叔齐二人。《史记?伯夷列传》:“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遂饿死于首阳山。”

猛虎句:猛虎,含有苛政之意。看,观察,注意。机上肉,机同几,全唐诗本作几上肉。指案板上的肉。比喻任人宰割者。《新唐书》卷一二○《桓言范传》:“会日暮事遽,言范不欲广杀,因曰:‘(武)三思机上肉尔,留为天子藉手。’”

洪炉句:洪炉,指天地。《庄子?大宗师》:“今一以天地为大炉,造化为大冶。”《抱朴子? 勗学》:“鼓九阳之洪炉,运大钧乎皇极。”引申为陶冶锤炼人才的环境,薛逢《送西川杜司空赴镇》诗:“莫遣洪炉旷真宰,九流人物待陶甄。”铸,熔炼金属以成器。囊中锥,比喻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史记?平原君列传》:“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也。’”周昙《咏史诗?毛遂》:“不识囊中颖脱锥,功成方信有英奇。”此句意谓熔炼人才的洪炉,不铸就像囊中之锥这样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也即设有使人才脱颖而出的环境。

宁武子,王本注云:“岂武子是戚之字耶。”《吕氏春秋?离俗览?贵信》:“宁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进。于是为商?,将任车以至齐,暮宿于郭门之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宁戚饭牛居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桓公闻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从车载之。”叩角,指击牛角。

朱买臣,汉武帝时人,官至会稽太守。《汉书?朱买臣传》:“朱买臣,字翁子,吴人也。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诵书。其妻亦负载相随,数止买臣毋歌讴道中。买臣愈益疾歌,妻羞之,求去。买臣笑曰:‘我年五十当富贵,今已四十余矣。汝苦日久,待我富贵报汝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终饿死沟中耳,何能富贵?’买臣不能留,即听去。其后买臣独行歌道中,负薪墓间。”背负薪,《乐府诗集》作皆负薪。

佯狂,《史记?殷本记》:“箕子惧,乃佯狂为奴。”佯狂即装疯。

评笺

萧本云:“原注此篇与后《悲歌行》皆非太白之作,乃世俗无知者所?也。”

胡震亨《唐音癸签》:“虽然白卒就语,亦自有不衫不履之意在,床头捉刀人故自有真,假托者终不似也。”

朱本(《李诗辩疑》卷下)云:“按《笑歌行》、《悲歌行》二诗,辞意格调如出一手,言无伦次,情多反复,忿语忉忉,欲心逐逐。初则若薄于功名富贵者,末则眷恋流涎,而躁急忮害之不已,是则为可怪也。以之疑谪仙,谪仙岂若是之浅陋乎?……今《笑歌》、《悲歌》二行,较于《草书歌》、《东山吟》、《僧伽吟》、《白云歌》、《金陵歌》诸篇,又是一等粗劣者,恐贯休辈亦不若是之甚也。”

沈德潜《唐诗别裁集》卷六:“太白七古想落天外,局自变生;大江无风,波浪自涌;白云从容,随风变灭;此殆天授,非人可及。集中如《笑矣乎》、《悲来乎》、《怀素草书歌》等作皆五代凡庸子所拟,后人无识,将此种入选。嗷訾者指太白为粗浅人作俑矣。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宕逸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说诗晬语》卷一:“太白七古,想落天外。……集中《笑矣乎》、《悲来乎》、《怀素草书歌》等作,开出浅率一派。王元美称为百首以后易厌,此种是也。或云此五代庸子所拟。”

曾国藩《求阙斋读书录》:“此首与《悲歌行》皆非太白诗也。郭茂倩《乐府(诗集)》以《悲歌行》录入杂曲歌辞,以《笑歌行》录入新乐府辞,不知有何区别?殆亦强作解事,不辩其为赝作耳。”

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自苏轼以来,胡震亨、朱谏、沈德潜等诸家,众口一辞,均以《笑歌行》、《悲歌行》二诗为伪作。其所据者,略谓二诗‘言无伦次,情多反复,忿语忉忉,欲心逐逐”(朱语),而无谪仙‘深远宕逸之神’(沈语)云云。此不察李白作二诗时境况故也。夫李白于病笃之时,以精神失常之人,焉能好整以暇,为飘逸之辞乎?《笑歌行》多反语,《悲歌行》多绝望语,皆至忿至悲至痛之辞也。诗为心声,若无至忿至悲至痛之身世,其何能至此!至于‘言无伦次,情多反复……’则正与此时之精神状态相符。”

安本又云:“《笑歌行》、《悲歌行》(见下篇)二诗,各家均以为伪。其所据者,惟‘凡近’、‘粗劣’、‘言无伦次,情多反复’而已。是诚不足以断此伪作 。李白诗,固有语不甚择、临时率然之句。李白为此二诗时,或当病笃之际,以精神迷乱之人,势不能好整以暇而为雄快宕逸之诗。观此二诗,或多愤激之语,或多绝望之辞,皆至忿、至悲、至痛心情之反映,当是临终前所作。”

葛景春《李白思想艺术探骊》:“此诗与《悲歌行》自苏轼定为伪作以来,后人多从之。……苏轼在这里仅凭风格来断定作品真伪是靠不住的。因为一个大诗人的风格是多种多样的,内容也是丰富多彩的。另外,宋刊本《李太白文集》和宋人郭茂倩的《乐府诗集》均肯定此二诗为李白作。而李白晚年,因被诬为永王‘附逆’,政治上又毫无出路,甚至于连衣食都发生了困难。杜甫说:‘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可见他写出这两首颇为狂怪的讽刺诗,是完全有可能的。”

系年

咸本题下注云:“天宝年间作。”

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系于宝应元年(762)。至安本系于广德元年(763)。

按:李阳冰在李白“疾亟”之中为其所作《草堂集序》署“宝应元年十一月乙酉”。郭沫若《李白与杜甫》云:“‘乙酉’是十一月初十,李白在当时或许尚在病中,但离去世也不会太远了”。据此,则本诗约作于宝应元年(762)末,或广德元年(763)初。

译文

好笑呵,好笑呵!君不见,心曲如钩的人,古人就知道他们可以封公侯;君不见,心直如弦的人,古人就知道他们可能死路边。张仪因此愿意摇动三寸不烂舌,苏秦因此不愿垦种城边二顷田。好笑呵,好笑呵!君不见,沧浪老人曾唱歌一曲:“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屈原一生不解此道谋己身,虚作了《离骚》让人读。好笑呵,好笑呵!赵国有个豫让,楚国有个屈平,卖身给主子,终于买得来千年之虚名。巢父、许由拒官洗耳有何用?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山上也终无所成。你爱身后的名,我爱眼前的酒。饮酒是眼前的乐,身后虚名那里会有?男儿穷困通达当有时运,今日便是曲腰恭顺地向着君王,君王也不知你的才能。猛虎不会注意几案上任人宰割的肉,社会洪炉也不会铸造像囊中锥颖脱而出的人。好笑呵,好笑呵!宁武子敲着牛角疾声歌,朱买臣诵书大道背负薪,若是今日相逢君,君也不识其用心,怎能不好像装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