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桂花的诗句 - 朱光潜是否写过<<诗与直觉>>

朱光潜是否写过<<诗与直觉>>

写过。如下

朱光潜的<诗与直觉>诗的境界是用“直觉”见出来的,它是“直觉的知”的内容,而不是“名理的知”的内容。读一首诗或作一首诗都常须经过艰苦思索,思索之后,一旦豁然贯通,全诗的境界于是像灵光一现地突然现在眼前,使人心旷神怡,忘怀一切。这就是直觉,也就是禅家所谓的“悟”。一个境界如果不能在直觉中成为一个独立自足的意象,就还不成为诗的境界。凡带有创造性的“见”,都是直觉。凝神观照之际,心中只有一个完整的意象,无比较,无分析,无旁涉,结果常致物我两忘而一致,情趣与物态往复交流,不知不觉中人与物交融,这种现象称为“移情作用”。诗的境界是情景的契合,宇宙中事事物物常在变动中发展,情景相生,所以诗的境界是由创造来的,美好绝妙的诗句来自诗人的直觉,是生生不息的。就诗的情景契合境界来说,欣赏与创造并无分别,欣赏一首诗就是再造一首诗;创造永不会重演,欣赏也不会重演,真正的诗的境界是无限的,永远新鲜的。宇宙与人类生命,像叔本华所分析的,含有意志与意象两个要素。有意志即有需求,有情感,需求与情感即为一切苦恼悲哀之源。生命痛苦的救星是为意象。意象是意志的外化,有意象则人取得超越地位,超然俯视意志的挣扎,恍然彻悟外在的光怪陆离,大可赏心悦目。尼采根据叔本华的悲观哲学,发挥为“由形象得解脱”之说。他用两个希腊神名来象征意志与意象的冲突。意志为酒神狄奥尼斯,赋有时时刻刻都在蠢蠢欲动的活力和狂热,同时又感到变化无常的痛苦,于是沉一切痛苦于酣醉,酣醉于醇酒美人,酣醉于狂歌曼舞。苦痛是狄奥尼斯的基本精神,歌舞是狄奥尼斯精神所表现的艺术。意象如日神阿波罗,凭高普照,世界一切事物借他的光辉而显现形象,他怡然泰然地在静观自得,当一切“变化”在取得“形象”之时,就注定成了“真如”(回到本来面目)。静穆是阿波罗的基本精神,图画与雕刻是阿波罗精神所表现的艺术。这两种精神本来是绝对相反且冲突的,而希腊人的智慧却成就了打破这种冲突的奇迹。他们转移阿波罗的明镜照临狄奥尼斯的痛苦挣扎,于是意志外摄于意象,痛苦赋形为庄严优美,结果乃有希腊悲剧的产生。悲剧是希腊人“由形象解脱”的一条路径。悲剧是希腊人从艺术观点于缺陷、灾祸、罪孽当中所看到的美的形象。尼采虽然专指悲剧,但也可适用于诗和一般艺术。一般人感受情趣对便为情趣所羁糜,诗人于感受情趣之时,却能跳到旁边,很冷静地把它当作意象来观照玩索。英国诗人华滋华斯尝自道经验说:“诗起于经过在沉静中回味过来的心情。”这是一句至理名言,尼采用一部书所说的道理,他却用一句话就说完了。感受情趣而能在沉静中回味,就是诗人的殊胜本领。一般人的情绪有如雨后行潦,夹杂污泥朽木奔泻,来势浩荡,去无踪影。诗人的情绪好比冬潭积水,渣滓沉淀净尽,清莹澄澈,天光云影,灿然耀目。沉静中的回味是诗人的渗沥手续,灵心妙悟是诗人的渗沥器。在现实世界中处处都是牵绊冲突,可喜者引起营求,可悲者引起畏避;在诗的境界中,尘忧俗虑都洗濯净尽,可喜与可悲一样相化,所相冲突者各得其所,相安无碍。这是希腊悲剧,净洗人心的旨趣,更是诗人转化移情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