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桂花的诗句 - 离骚和诗经中的植物

离骚和诗经中的植物

文学作品藉草木特性以寄讽时事或赋志抒情,《楚辞》更有特色地赋予草木以人的意志和生命,以寄托诗人的思想感情,又增加了诗歌的美质。《楚辞》中的植物大致可以分为香草(木)、恶草(木)两大类别。王逸《楚辞章句?离骚》序有言:“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草香,以配忠贞;恶禽臭物,……” 楚辞的香草香木***有三十四种。其中香草有二十二种,包括江离、白芷、泽兰、惠、茹、留夷(芍药)、揭车、杜衡、菊、杜若、胡、绳、荪、苹、襄荷、石兰、枲、三秀、藳本、芭、射干及捻支等,香木有木兰、椒、桂、薜荔、食茱萸、橘、柚、桂花、桢、甘棠、竹及柏等十二种。

《离骚》:“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是先民采摘香草的一个典型,这种风俗,《诗经》中即有多例,是农事、民俗活动;而《楚辞》中采摘“香草”则是文人“重之以修能”的一种外化、象征,如采薜荔、采莲(芙蓉)等。《楚辞》中有采摘香花相赠更是普遍的现象,如《离骚》:“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其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贻”、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湘夫人》:“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大司命》:“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楚辞》文化系统影响下的采花草相赠是文人之间以人格为基点的勖勉、相思之情的流露。

《楚辞》中有一部分香草香木象征诗人人格高尚峻洁。如“朝搴阝比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揽木根以结兮,贯薜荔之落蕊”“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蒋骥说:“木兰去皮不死,宿莽拔心不死”故诗人“朝搴”“夕揽”以示自己的坚贞不渝。“兰”“椒”“芷”“蕙”皆为名贵香草,故诗人行于兰皋,止于椒丘,茹蕙掩涕,幽兰结佩,甚至在因“蕙纟襄”被替之后还要继续采摘芷草。这象征诗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以美好的理想和情操来陶冶自己,表现诗人高洁的人格。

在《楚辞》中以香草香木比喻美德的诗句有很多,美德与香草几乎成为同义语。仅以《离骚》为例“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芳菲菲而难亏兮,芳至今犹未沫。”诗人反复申诉,自己质性香润,虽然得不到君主的信任,但是美德懿行固存于已身。尽管历尽坎坷磨难,芳香之德非但没有亏损,反倒久而弥盛,再如:“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这是以芳草香花比喻德行美好的贤人。“余既滋兰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文中提到的四种植物都是香草香木,诗人用载种香草香木比喻培养具有美德的人才。

《楚辞》的创作与楚国境内的巫风直接相关,其中的“香草香木”意象则是巫风的折射、移植。荷、兰、蕙、薜荔、桂等构成《楚辞》的“香草香木”意象系统。楚国巫风盛行,《吕氏春秋?侈乐》一针见血:“宋之 衰也,作为千钟;齐之衰也,作为大吕;楚之衰也,作为巫 音”;而“香草”就是女巫祭祀歌舞时的祭品、道具。《九 歌?东皇太一》:“瑶席兮玉填,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 藉,奠桂酒兮椒浆。..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出现了蕙、兰、桂、椒等“香草香木”。《九歌?礼魂》亦云:“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娉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王逸注“传芭”句云:“言祠祀作乐,而歌巫持芭而舞,讫以复传与他人更用之。”祭祀的目的是达到人与神的沟通,各民族都曾有过用芬芳植物作为祭品的时期。爱德华泰勒在他的《原始文化》中提到早期人类用熏香供奉神灵:“这些供品以蒸汽的形式升到了灵物那里,这种思想是十分合理的。”“香草”祭祀的起因也主要出于此;《楚辞》中的“香草香木”大多气味芬芳馥郁。此外。以鲜花作为女巫的装饰、道具也有取悦神灵的用意。

《楚辞》中有大量香草香木是用来装点服饰和住所的, 香花芳草,自然本色,纯朴而浪漫。《楚辞》中有很多关于居室、服饰的描写,而奇妙的是《离骚》、《九歌》等浪漫型作品中这些多用香草香木装饰,采用自然色彩。《九歌?湘夫人》在对湘水女神宫殿的描写中罗列了众多的花草树木,荷叶编织成屋脊,上面加盖芷草,四周用杜衡环绕,荪草饰墙,紫贝砌院,桂树作梁,木兰作掾,辛夷为门,薜荔为帐,白玉镇席,花椒满堂,荷叶绿色,芷草白色,花椒深红这些描述,不仅使人感到芳香飘散,而且把人带入了绚丽的色彩世界,带入了纯洁质朴的大自然中。少司命的住处与湘夫人非常相似,少司命的庭院也有秋兰、有靡芜、绿叶白花,令人赏心悦目,各种色彩生于自然,取于自然。把陆地的乡草香木纷纷植入水下幻境,构成了浪漫的境界。再看服饰描写《, 离骚》《九歌》中人和神的服饰都以自然物为材料。《离骚》抒怀主人公最初的服饰是“扈江离与僻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把江离和芷草披在身上,把秋兰佩带在腰间。用菱叶制成上衣,用荷花编织下裳。江离、菱叶为绿色,兰草绿叶紫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