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骤的就跳进了三月,让人措手不及,是在深秋看见樱花时的那种错愕,一个转身秋风吹得樱花落满地,我是毫无准备的,三月就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气温也变得有点热。
月份轮转到三月起的第一天,我整个人的心口就郁结了一种说不出的难以名状的东西,或许这是称之为情怀的东西,因我喜欢的张惠妹的一首《三月》,因我两年前看过的一本名叫《小城三月》的书,因我的名。
在当下的生活里,每个人都会持有着并且珍视的情怀,无法言说指的就是情怀这一事物,无需神谕,不可亵渎,坚不可破。大多数人持有的情怀,只占生活里微小的一部分,就像是在心间,用灯罩护住的小小烛火,会摇曳,偶尔透出光亮,他人无法窥探到的,但一直是亮着的;或者再用什么打比方的话,情怀是藏在一个人精神意识的一种东西,跟浦肯野纤维网藏在窦房结节律之下一样,对我们的生活不会造成妨碍,以此,每个人只是持有着情怀,没有人会讲究情怀,稍过于讲究情怀的那些人,大多都过的七七八八。
而我,可能是稍讲究情怀的人,我也确实过得七七八八。
在这个三月要到来的前一个晚上,骤升的温度就逼得人难以入眠,醒来后对于已经是三月了这个事实让人很是颓然,同一天在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刹的瞥见街边散落的几棵樱花已开了满树,颜色褪成了极淡的粉色,颓然便成了一种心如死灰反正已经如此的丧气感,时间它一直在加速,在我的三月里都不肯停一停脚步。
今年的.这个寒假,是尤其的漫长,长得让很多人等不住了,在寒假之前我已了然了这样的现状,所以我外出,我向北寻去,寻一种不被破坏美感的和谐,至三月至此,我空手归来,我属于南方,属于这座小城,永久的。但我一直,也是永久的,在去挣脱掉这种归属,想撕掉南方小城这逼恹的标签,想像自己能够切断心室传导通路那样,去占领,改变一成不变的持有,我活得不真诚,不坦率,不够的爱。
我记得在寒假放假那天,我挤上了小城的1路公交车,公交车穿过小城闹市区,公交车里装着的很多人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小城,一群参加完什么聚会的老人在闹市区上了公交车,他们大声用方言对话着,那个被很多人拥着,那个仅有的座位,被很多人强行给与的那个老太,她也大声的对周围站着的其他老人说话,她说:“我们七个人,七个人哎,就剩我一个人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啊。”她大声说话的语气里没有情绪,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谁,公交车到站,她被很多人拥着下了车,再下一趟车,就是她的一辈子了。
在我北上途中的地铁里,坐我旁边的一个女人,她脸庞干净,穿得不臃肿很整洁,她一直塞着耳机闭着眼,我的行李砸在她的脚上她也只是睁开眼撇了下刘海,左手手腕戴的手表是卡西欧,她面无表情,不会看向谁,地铁加速有风吹进车厢,她头顶翘起的几根短发,稍稍的摆动了几下。
越来越,会彻夜不眠,从高考前的那个晚上开始,在夜里与自己打交道变得稀松平常,很多人也是和我一样,但到了这个年纪,不会再去本子上写下’天亮说晚安’这句子,夜都是自己一个人熬完的,没有人学会了和自己打交道,《海边的卡夫卡》那个少年的背影,只留在图书馆的那个房间那面墙上,每个人的心里,都住过一个少年卡夫卡,只是这个卡夫卡,从来没说过自己孤独。
时间在加速,夜却被拉长,我也手握一本凌晨漫游指南,去熬完,人生里剩的不多的夜。三月里的夜,最为生动,很多人都还没参透,没领悟什么叫做团聚,就拉上行李各散四方,在三月的夜里,有人在这个夜里大松一口气,有人咬牙这种艰辛,我静坐在床头,听窗外和风撩动绿枝嫩叶的声音,或者我会在数,生命中有多少人已经远离。
总有一天,在某个夜里,我会突然顿悟,我会静守这座小城,不再挣扎、逃离,在街边看到掉落的花瓣仍脚步不变的向前走,在公交车上闭上眼塞着耳机,那时候,我就已经把情怀安放妥当了,那时候,三月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