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泪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内江市乡下的一个镇子里,与一个名字叫黄芳的19岁女孩有关。虽然这内江这块土地上,公路铁路密集地穿境而去,但是,这种典型的川中丘陵地貌,水土发育差,土壤展现不足。贫瘠正如少女黄芳的命运,活泼泼的少女被检测出了白血病,女孩正如荷花一样的年龄,不幸却突然降临,真是悲天悯人啊。这个年岁似荷花一样丰姿绰影的女孩,笔者赋予她一个美丽的名字——叫“荷花”。
黄芳是川东南的一个女孩,她住的寨子里只有百十号人家,属于川中盆地上的一个小村落,她从小就喜欢绢秀在手帕或扇子上的荷花。故乡寨子周围各种野花的颜色里,惟一缺少荷花的光彩吧。自己为什么喜欢荷花,女孩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命苦,苦得就像黄连。自从得了那害人的病,女孩不再说将来穿着淡藕荷色的裙子,去武侠小说里的荷花谷,去杜甫的浣花溪。而今她却不能了,只能每天在市里彩色妆学校,忧郁地熬着,熬着生命里残余的时光。女孩说过:“在生命最后的日子,她想去看荷花。”。
听到女儿诊断出绝症,在南海边城市里打工的父母,急匆匆地返回来了,父母便卖了所有的家当,花光了兜囊里仅有的钱,还借遍了所有的亲戚,这点来之不易的筹款啊,投入进去,如同泡沫一样散去,叫女孩全家看不到一丝希望。化疗痛苦而昂贵,骨髓移植费用惊人,杯水车薪与天文数字这两个词汇,明显地消瘦着她父母的眼窝。母亲抹着泪水说:“老天爷呀,怎么叫俺的女儿贪上这病呢。如果早知道这样,俺就不出外打工了。”她苍然的父亲低沉地说:“俺丢下女儿在家里,没尽到责任啊。以前家里穷,从没有给孩子过一次生日的。”是啊,穷苦人家,清贫的日子,过生日似乎是很奢侈的字眼吧。淡淡的炊烟,淡淡的人家,忘却了生日,在乡下近乎成了一种不是风俗的风俗。那些朴实的人啊,心地像金子一样可贵。这样因生活而形成的淡泊的心态,不正是野生的荷花么。
一天,女孩兴高采烈地对母亲说:“妈妈,我能挣钱了,今咯赚了五块呢?”刚卖完凉皮归来的母亲,强迫着面容对女孩说:“饿不饿啊,孩子!妈给你煮面去。”“不饿,妈妈。您先吃,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女孩雀跃着出去了。女孩回来了,对母亲说:“妈妈,我给汶川大地震捐献了两千块钱。妈妈,你责怪我不?”母亲无语,父亲哑然,周围的人惊愕。这事情是从女孩的老师那里得到的,笔者在电脑这边,惊讶得几乎跳了起来。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面对着死亡的病魔,还为灾区人民捐献她的救命钱,竟然有如此伟大的举措,真不可思议啊。她的老师说她特懂事,女孩同她的老师一样,看到任何生命即将离去,心里总是漂浮着感动。
她老师当年就曾为救护喝了农药的学生,而满身泡在农药水里的。她的老师,提供了女孩给2008年中国汶川5·12大地震捐款的线索,铁证如山,笔者目瞪口呆。女孩的老师说,黄芳有次从她那里借走了300元,又添上了200块,最后凑足了500大洋,寄给了灾区的一个网友,后来那人失踪了。老师说黄芳被诈骗了。黄芳劝说道:“那个人也是有难处的啊!”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女孩的老师说:“这孩子怕拖累我,自个去了市里学彩妆,已三天没通手机了,每次打过去总关着信号,可能是去广州打工了,孩子很有志气的,也想自己多挣点钱。”与笔者说话的同时,麦克风那边响起了哭泣的声音,笔者的心底不免酸酸的,叹息道“真是一株野生的荷花啊”。
女孩的父亲,曾在网吧里租用了几个小时的电脑,为女儿过生日,父亲说“他这一生,最是亏欠女儿的”。女孩沉浸在摇曳的烛光里,生日的快乐带给了她几丝笑容。但,面对的残酷现实,家贫如洗,女孩多次想放弃治疗,都被她的老师阻止了,她的老师网名叫“简单”,也许只是个普通得再简单不过的常人吧。然而,能坚持不懈地关注着她心爱的学生,真不简单啊。女孩的老师告诉笔者这样一个想法:“女孩找到了可移植的骨髓,可那昂贵的30万费用从哪里来呢?打算叫黄芳去做画家的人体模特,也许能挽救女孩自己。”。
五块钱、五百、两千、三十万,这组美丽的细节,这些数字里震撼人心的的故事,迅速跳动过笔者火辣辣的旱烟烟圈里,平仄着升腾开去。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难道只有唉声叹气的份么?不会,当然不会的,可女孩的老师说:“咳,这孩子啊,前几天说要放弃治疗了,今天电话还是停机。”.
女孩呀,黄芳!她名字应该叫“荷花”。即便独自流浪他乡,她的父母还想着为她把衣衫再缝补一遍,天涯的风吹去,设想在迎亲出嫁的日子,她鬓头也该插一朵鲜艳的荷花吧。窗外的关东,雪哗啦啦下个不停,覆盖了一切,不知道万里之外的巴山蜀水还暖和么,那的荷花枯萎了么。也许女孩会依靠着一棵树流泪,花瓣一样的面颊,泪珠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