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太阳东升西落,总喜欢那种恬淡平静的日子;每年的四季更替轮回,总怀恋那种花开花谢的情怀;每天的生活日新月异,总垂青那种快乐幸福的时光。许是工作忙碌生活匆匆世事纷扰的缘故,我的心情焦躁不安难以平静,是因为那个红十字的地方啃噬着我的心。
半月前,父亲在繁重的家务中突感气喘胸闷头晕心慌,被在家的弟弟送到医院,经内科医生一系列诊断检查,患有慢性冠心病、肺炎和支气管炎,躺在了洁白的床单上打针治疗,我的生活也就奔波于医院父亲床前。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中午,我把孩子接回家,妻子将煮好的饺子盛在饭盒里,我撑起雨伞冒着大雨,走出家门,来到内科病房。
病房里三位病人平躺吊着点滴,面容憔悴,神情黯然,各种噪杂声也未能吵醒,眯缝眼睛沉重地呻吟,只有父亲坐了起来,眼睛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父亲见我进门,欣喜地接过饭盒,大口地吃起饺子,吃得是那样的香,那样的幸福。从父亲的表情可以推断,经过主治大夫刘医生三天来的精心治疗,父亲的头晕胸闷明显好转,精力较为充沛,阴沉多日的脸庞露出从未见过的喜悦。
窗外,雨停了,金色的阳光挤出云层,照射在高大的雪松上,愈发显得青翠,几只雀儿欢快地蹦来蹦去,嬉戏枝头,似乎在告诉你天空放晴,要出来走一走,吸收清新的空气,放松沉闷的心情。
父亲能下床活动了,我搀扶着父亲的臂膀走下楼,来到医院的花园里。花园里绿草如茵,繁花吐蕊,那玉兰花、石榴花、木槿花、月季花竞相开放,散发出缕缕诱人的清香。
父亲已过古稀之年,身体向来硬朗,从未因病住院,从未给儿女增添负担,这次实在是积劳成疾,扛不过去才住院的'。父亲此时的心情也如这些花儿,指着那边在阳光下绽放的几株木槿花,向我娓娓道来其中的往事。
父亲的头晕病发于三十多岁,经当地几位有名的中医诊察,不明原因。因为那时家境贫寒,无钱医治,母亲就在木槿花开的季节,采摘许多花瓣,洗净捣碎,和玉米面蒸熟食用,将嫩叶放入水中煮沸,代作茶饮,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父亲的病情。年幼时,常听母亲说,木槿花也叫“打碗破花”。因为木槿花的形状看上去像一只小碗,而那错叠的花瓣像是一片片破碎的碗片,大人是不允许孩子摘木槿花的,说是摘了它会把碗打破的,那时总不明白大人为什么怕孩子打破碗?现在想来,是因为那时家里穷不舍得,连衣服都是补了又补。虽然大人告诫我不要去摘木槿花,可我哪里肯听,偷偷地跑到道场边木槿树旁,看看周围没人,就偷偷而又匆匆的摘几朵木槿花,把它戴在头上或插在上衣口里,然后到小溪边去照一照看一看,等照够了看够了又把它偷偷的扔掉。
木槿花除食疗价值外,还有药用价值,它性凉,味甘苦,无毒,入脾肺,具有清热、利湿、活血的功效。那个年月,母亲做各种木槿花饭菜给父亲吃喝,大概就是它的药用功效吧?
在这个木槿花开的季节,听过父亲的讲述,我不由得对木槿花产生更深层次理性的认识。它花开花落,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下一次更灿烂地绽放,就像太阳落下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因为他们明白,起起伏伏总是难免,但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是永恒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