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的生平经历:
凤凰城墙外绕城而过的清澈河流,是他儿时的乐园,给予他无穷的享受。他与小伙伴在这里游水嬉戏,也常常在河滩上看见被处决犯人的尸体。
这美与野蛮的奇异组合,都对沈从文后来的创作产生了强烈的影响。沈从文十五岁当兵,五年行伍生涯,大部分时间辗转于湘西沅水流域。河水不但滋养了两岸的生命,也滋育了沈从文的性情。所以,他的小说、散文,大都与水有关。
可以说,对水的生命体验,培养了沈从文特殊的审美心理,转化成他小说优美的诗意。1922年,沈从文脱下军装,来到北京,他渴望上大学,可是仅受过小学教育,又没有半点经济来源的他,最终只能在北京大学旁听,后来一边在香山慈幼院打工,一边勤奋写作。
在他生活最绝望的时候,曾写信给郁达夫求助。郁达夫登门看望了这位衣衫褴褛的湘西青年,慷慨解囊,并写下激愤的《给一位文学青年的公开状》。1924年,沈从文迎来命运的转机,他的作品陆续在《晨报》《语丝》《晨报副刊》《现代评论》上发表。
四年以后,当他迁居上海,与丁玲、胡也频一起创办《红黑》杂志时,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了。随着创作的渐入佳境地,他在社会上也渐渐有了令人羡慕的地位。
但是,他发现,自己始终与都市文明有一种难以消除的隔膜,他将这种隔膜称为“乡下人”和“城里人”的隔膜。他与“城市”的隔膜,不仅仅是经济和社会地位的悬殊和所谓文明教养的差异,最根本的,他与城市人在生活、经验、知识乃至价值观上,具有后天无法沟通的天壤之别。
他的生命、情感,已经留在了那个给他生命、知识和智慧的湘西,他每天坐在屋中,耳朵里听到的,却不是都市大街的汽笛和喧嚣声,而是湘西的水声、拉船声、牛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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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湘西来旅行,好像就为了看一眼翠翠,那个摆渡的南方女孩子翠翠———翠翠是不老的,她就在沈从文先生经典小说《边城》里,头插栀子花,站在大月亮底下,永远那么美好地向你微笑。
翠翠的老家在湘西茶峒,沿着一条叫酉河的流水走下去,在长长的旅行中,我有过一刹那恍惚,仿佛置身于沈从文文集里,其实,整个湘西,也就是装在沈先生心头的一本书吧。
就在漫长的旅程使人寂寞时,边城茶峒出现在视野———仍然古旧的老街,时光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一个人在小镇内慢慢走,不知不觉来到古渡旁,山崖上有沈从文手书的“边城”二字,那个摆渡女孩翠翠,在河中小岛上成了一尊青石塑像。
茶峒古来为交通要道,内地入川渝、进出贵州,非得由此过渡不可,涨春水的日子里,码头上泊满了木船,桐油青盐还有无数山货均在此集散。站在古渡边眺望对岸,依稀记起沈从文的句子:“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大片石块,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鱼来去皆可计数。”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风日清和的天气,有过渡的是从川东过茶峒的小牛,是新娘子的花轿,翠翠站在船头将船缓缓摇过去,牛羊花轿上岸后翠翠必跟着走,站到小山头上,目送这些走远了,独自低低地学小羊叫学母牛叫,采一把野花缚在头上装作新娘子。”
乌篷船上升起一缕蓝烟,渔人用瓦灶烧腌鱼,随手从篷顶上摘几只红辣椒,看我带着相机,他有几分好奇。
我问他:这个渡口有多少年了?他的眼睛让烟薰得睁不开,憋了半天才说:很多年很多年了,从我爷爷,我父亲,一直到我,它就有了,现在闲了,没多少人过渡,从前这地方人来人往,过部队过新娘,三省交界,你想想有多热闹。
老人很老了,他叫薄宗来,今年93岁,一直在此摆渡,难道沈从文当年从这里经过就是他摆的渡?难道他的孙女就是翠翠的原型。
我来到沈从文故居,是一个秋天的早上,石板铺的院落里没有露水,有一层霜,我把脚步放得轻轻的,生怕惊扰了先生的好梦。
时光还早,喧哗的旅游团还没出现,现在是最安静时分,我一个人从左厢房到右厢房,那房舍、物品、树木和花草,依稀还残留着沈先生的气味与呼吸,仿佛听得见他轻轻的咳嗽和轻轻的脚步。
那张从北京运来的桌子摆在那里,《边城》就在这张木桌上写成,还有那把驮过他瘦高身躯的藤椅,蚊帐;我坐在有些摇晃的藤椅上,伏在斑驳的旧木桌上,一缕书香或者是墨香在四周幽幽飘过,依稀,外面又传来民间傩戏艺人沙哑的嗓音。
记得很多年前,我在图书馆偶然发现《神巫之爱》,是第一次接触沈先生作品,一篇一篇精美的小说把我看呆了。
如今,我终于来到梦中的湘西,来到这个泊在沅水边的小城凤凰,来到从文故居,是抵达一片爱的乐园,还是在寻找一个美的灵魂?我同样无法回答,心里只有一片隐隐的慰藉,我来到了边城,我在那把摇晃的藤椅上坐了许久,这就够了,足够我长久地回味。
人民网-沈从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