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这个初夏,五月天。甚好。
如果不提及一场花事的延续,不提及酴醾的花期,该是多么完美鲜妍的一季开端啊。
错过了。
这场如期而至的近似怒吼般倾述的暴雨,终是在睡梦中随风而去。徒留那蚀骨的薄凉,通透的浸润,丝丝点点植入小高烧的肌理内。病入膏肓时的干涸,便在这清露凝浓,栀子花开的雨后清晨,略微缓解了梦里梦外的郁郁寡欢。
上班吧。也许会遇见一个你,遇见一只路过蜻蜓,它会迷恋我青色的衣衫,会轻轻地停在我齐额的发梢上,或者一片云的肩上。
缓缓的,磨蹭样,不急不躁地一路循来。胸膛自是澄清,无所谓时间的浸染或洗礼,该来的总会急着来的。只是,这朵出岫的云,比想象得稳沉内敛了些。天稍微阴郁了,它便躲着观气色,观风向,不肯与我一路同行。
其实,我是看见了——它眼角分明还有昨夜的泪痕,星星点点挂满了葱郁的'枝头和烟青色的屋檐。
我是懂它的。就像这一刻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茫茫人海里,失了力量与方向。心里却明了,我和它都需***同渡过一条茫茫阻隔的天河,与阳光抱紧互暖。
贰
多久了,你们还记得那一段闪亮的日子吗?
你们曾说,没有我一起喝的酒不甘甜,没有我一起拉的话儿不热络。其实,没有我,你们的世界依旧,依旧精彩无极限。
这是注定。匆匆而又匆匆的遇见,相逢一首歌的温度与恒远。
在生命的某一隅,或地球的某一角落。总有些灰色的鸽子,喜爱蓝色的天空,喜爱大地的轻柔,喜爱在一朵云与一朵云之间穿梭时光的经纬度。
喜爱从云层里鸟瞰一切微小的,跌入尘埃的精灵,看它们忙忙碌碌的找寻绿色的出口。喜爱它们晶莹而柔曼的款款情愫,自由飘啊,飘啊的稚气模样。喜爱它们遵循变幻无常的世事,感受暴风雨来临时的无情与自我,或是一轮彩虹的荣光与希冀。
当某一刻,所有人回眸凝望,那云还在天上吗?
我们清凌凌的湖心中还有一朵云投射的光芒吗?那么洁白的渴望啊,叠加相守,以至于分不清那是谁与谁的影子倒置。
只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朵,一朵形似梅花的烙,刻在青春芳华的薄笺上。
叁
好吧!趁着晚霞在云里穿行,一切尚有些暖意。我们去喝酒吧!
这绯红的天,明净的云,和踱进斜阳的暮色,我和你们,这场久违的相聚,便有了由因及果的名目。
淅淅沥沥的,尽是跟脚的湿气。雨水如此丰沛,总是出人意料。
暖着你的手窝,多年不曾这样牵手,别样的心动。当垂落的云层压向吱吱呀呀的脚步声,你走向一色氤氲含烟的雾霭,脸庞侧过一抹似有非有的淡然,流云般的无羁。君姐——我曾经的知己,我该说些什么?
什么也不必说。你说,想我们了,聚聚吧。简单的理由,如此充分由不得任何人拒绝。
这样的时分,天色将尽未尽的黝黑里。空气里弥漫着厚厚的氧气,属于低沉而又舒缓的渺渺之幽贴近胸口。这样的时分,发呆的小虫,日不落的晕色,远山层染的皑皑滞涩,一并和着我的心绪,干了这杯醇厚的绵长之意。
娉婷而立。我注定必须消瘦在今晚今时的炙热滚烫里。曾经的话语,温软而磁性的深情呼唤,一一滑落冰凉的耳际。
我终不属于那年那时那天那朵羞涩的岫云,远远地,在未央端坐已多年。微笑着腼腆着,不肯滑入繁华的舞池。
肆
我知道,云还在无声地集结一场风雨。捉摸不定的心思。
走过人海,一座座拥挤的小区。路旁叶儿沙沙作响,有雨滴偶尔敲打着橘红的窗棂。
一个个岔路口,汽笛声声,都是各行其路的匆忙。停的,只有整齐的街灯,无言地注视来来回回的去又来。行人欲离去,我望着行人渐渐并入那流云般的拥挤里,有些背影或将永不再现,莫名的忧伤。蔓延。
醉眼里,此刻全是似是而非的分明。不可诉。不可欺。
挑灯前,还挂记——月亮出行了吗?云朵睡了吗?谁还在流着泪?为何枕上已泪满巾。
我望着天。
天。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