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河,这种家乡曾经流行一时的最原始的捉鱼活动,已经消声绝迹多年了。除了科学的发展,渔猎工具的多样化因素外,关键是家乡村边的小河鱼类越来越少了。不要说赤手空拳,就是拥有最现代的捕捞工具,也难以捉到鱼了。可我还是不时忆想起童年时代那次随大人摸河的趣事。
那天晚饭过后,我的好友阿福找上门来。他显得挺神秘地对我说:“阿林,我们跟大人摸河去。”
我有点担心的问他:“行吗?”
他鼓励我说:“怕啥,我们已会游泳了,就当是跟大人到河里洗澡。再说河水已经退得浅浅的,不会溺水的。”
于是,我换过背心短裤,瞒着父母和阿福一道尾随着大人往村边的小河走去。
天色不太黑,没有月亮,繁星点点的。大地虽然灰朦朦一片,但景物还依稀可辨。这正是摸河捉鱼的好时机。
摸河,这种渔猎活动,通常是大人们的事,一般参加的男人,必须是会抓鱼的。我们小孩子是无权参与的,可是我们出于好奇悄悄跟随“捡尾”,大人也不加干袭,抓到的鱼,也归自己所有。
我俩到达河岸边时,“河精”蒙八叔已选定了河段,人手也分派停妥了。
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大人先脱衣下河,他们手持木棒、竹篙,分布在齐腰深的河中,用力挥舞着,一边拍击着水面,一边“嗬嘿、嗬嘿”地吆喝着。等他们折腾了一阵,蒙八叔就对等候河岸的众人说:“可以下去了。”于是,大家解下了衫裤,鸭子似的,噼哩啪啦扑入水中。我也学大人的样子,匍匐在近岸的浅水区,青蛙似的张开双手,开始爬行、搜摸……
周围,大人们不断有捉到鱼的.,随着一声声的惊叫,一条条大大小小的鱼,被扔上河滩,顿时,鱼落沙滩的“噼噼噗噗”声响起。负责捡鱼的,马上走过去按住那些活蹦乱跳的大鱼,双手抓起,往鱼篓里塞……
这时,我也瞎猫碰着死老鼠,抓住了一条大鱼,这是一条大鲤鱼手掌形的,比我的小手掌还大。我触摸到它时,这鱼竟被惊吓得像死了似的,嘴巴插进泥沙,一动不动的。直到我用双手把它抓牢,它才突然觉醒,开始挣扎。不过,已经迟了。它的腮已被我紧紧捏住,抱上河岸了。
初战告捷,我的信心被鼓励着。安放好战利品后,我又再次下水。
突然,我左手的食指好像被什么利器刺伤,剧痛起来。连忙抬起来,一看,原来被一条脚拇指头大小的蛇紧紧咬住了。只好用右手把蛇身抓住,哭着往岸滩跑。我害怕极了,如果这是有毒蛇,我的性命就休矣。阿福慌忙走来一看,笑了。他解释说:“这是水蛇,没毒的。”并帮我把蛇弄开。我也破涕微为笑了,白白虚惊了一场。虽然,手指还在流血、有点疼痛。
童年的记忆就是怪,这事已时隔几十年了,可我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那情景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