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已近尾声,清晨走路要格外珍惜。我摸出手机,把耳机塞进耳朵,出门下楼。
这个地方有几条路还在临时通车阶段,我的路线是到下个路口要么向左,要么向右,转一大圈,时间约一个小时。向右繁华,向左偏僻。
左右都走过了,今天,我决定直行。过路口直走,到外环路返回,步行不知道多远,走着试试看。
路边有个铁家伙,就是下面这个:
这是谁呢?不是擎天柱,也不是大黄蜂,霸天虎?不像。反正是个汽车人。
以前开车路过,这次到跟前细看,三四米高,做工还算精细。虽然风吹日晒雨淋,有点锈蚀,但威严依旧。
我好奇它背后是什么样子,就上小土坡查看。
好一柄长剑!出鞘斩恶,在手倚天,英雄本色。
往前走,开始慢上坡。路边很宽的步行道,外面是干枯的树和花枝,还有草。再向外看,就是正在开发的工地。斩断的土崖上露出一个黑洞,一圈旧砖围砌着,很显然,这是个坟墓。我靠近去看,里面有积土和腐朽的木板。谁的亡魂被惊扰了?死去都不得安宁。
花木丛中有一条弯曲小径。是走外面的宽路,还是探访几米之外的小路?不需要犹豫,我跨几步来到这条波浪形的窄窄的步行道上。
虽然栽种时有合理美观的规划,但是未到春暖,叶未发花未开,而且缺乏日常打理,枯枝显得凌乱,还有不少废纸塑料袋之类的垃圾。
这样弯弯曲曲的路很有趣。弯曲,本身就是一种趣味。行走,增加了这种乐趣。脚步左右都是铺在地上的草叶,和一尺多高的花枝,或是并不高大的松树,花丛外面,左边是平整的大道,右边是杂乱的荒地。我走在冬与春之间,走在城市与自然之间,也走在人与物之间,灵魂与天地之间。
路到了尽头,与外环路成T字形,夹角左右各有一个小花园,成对称之势。花园内有宽阔的场地,也有蜿蜒的路径。
走一走,看一看,我过了路的对面,准备返回。对面的花园有几株怪树,虬枝盘旋,一架鸟巢静静地等候着归巢的羽翼,盼望着乳声的初啼。
走外面的大道吗?还是同样的'选择,我迈步进入小路。这小路一眼望去,如蛇形一般。近旁红色的花枝,褐色的树皮,黄色的枯草,如果春来,这将是多么繁茂的景象啊!如果小草绿了,它会不会想到我的脚步曾经踏过它身旁的砖石。如果小花开了,我再来看,它会不会认识我呢?到那时,我会说,我在你沉睡的时候来过,你看,我的瞳孔里还有你尚未舒醒的样子呢!
路边一个东西在我浏览的目光里突现,是一只小狗的尸体,吓了我一跳。我的心嘣嘣响。谁家的小宠物,竟然丧命于此,来自母体,回归大地,轮回就这么简单?渐走渐悲切,因为这短短一路,我竟看到四具猫狗尸体。唉!当初主人怀里的小心肝,曝尸荒野后竟无人可怜。人呐!
与汽车人一路之隔的小花园聚了几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挥舞着手里的长鞭,发出啪啪的响声,听来甚是惊惧。
太阳升起来了,清晨逐渐退场。我看看时间,大约一个小时,看来与每日所走不差远近。
只是,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去走,去发现,去感受。城市的边缘如此怡人,如此让人心动,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沿途人不少,走路的骑车的,城市的一天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