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誉为“浙西三峡”的美丽河流。
一个春雨绵绵的四月天,我们来到了浙西三峡。码头是新建的,在一条仿古长廊尽头;一排台阶下,几辆白色的快艇并排停着。沿着绿色的河水流动的方向望去,河水微微泛起粼粼的波纹,蜿蜒着奔向远方,消失在一座黑绿的山脚;两岸青山相对,层层叠叠地夹持着河水;黑黑的乌云压在巍巍青山上,透露出些许的白光。
这画面还真有几分“两岸青山相对出”的感觉,但一来是山不陡,再加上由于被雨水冲洗过的天地显得清澈、朦胧,于是便少了几分险峻。
我们坐上了其中的一条快艇。轰鸣声中,快艇带着我们疾驰在绿色的水面上,快艇荡起两条白色的浪花,浪花在船尾不远处交错后又分散成两条,最后斜着消失在青山绿水中。
“看,那是原来的老路,这个水库水最高也是到那条路。”不一会儿,船老大手指着岸边说道。
顺着他的手指,我们看到一边土黄色的水线上,在密密麻麻的树丛中,似乎掩盖有一条小小的老路。不说出来,还真看不出这是一条路,小路沿着河的走势,一直蜿蜒到一片片的竹林中。
“以前这河边有一个村子,村民进出都是走这条路。”同船上一个了解情况的人侃侃道来,“我们小时候,也都是走这条路到的,这条路河下游,经过高坪、青山殿和潜川,汇入分水江。村子也早搬迁了,这条路走的人很少了,也就一些村民挖笋的时候走走。”
这条河,名叫柳溪江,河水汇入分水江,最后进入钱塘江。现在所处的“浙西三峡”的位置,其实是一个水库,在它的下游早些年造了大坝,自然现在的位置水位抬高了,有点了“高峡出平湖”的味道。
听着他的介绍,我不禁的有点感慨,世间事物真是变化难料,想当初,这条小路上也许也是人来人往,当时的村子也是炊烟绕绕、鸡犬相闻,村民们捕鱼砍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是现在沧海桑田,一切都没有了,只留下一片片有点衰败迹象的竹子和一条荒芜的小路。
快艇在河里疾驰着。河水又清又绿,荡漾中泛着油光光的绿,平静而又幽深;在几处幽深的水潭里,几艘孤舟随意地横着——颇有点“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感觉。两岸是巍巍青山,只是青山的绿是嫩绿的新叶夹杂着墨绿的松丛,斑块相杂。大片的岩石如同这巍巍青山的骨架一样,充满坚强和力量的感觉,长年的风吹雨淋,让岩石上留下了条条流水的痕迹。
雨越下越大,于是我们就赶紧返程了。快艇迎着风雨疾驰着,淅沥沥的春雨打在身上感觉也是有点冷。不知不觉中,一层烟雨,慢慢地笼罩在了碧绿的水面上,淡淡的,淡淡的,丝丝缕缕,不仔细看,也许察觉不出来。放眼看两岸的山,山静静地默默伫立,山腰蒙着一层淡淡的,轮廓隐隐约约,山尖却完全藏入了厚厚的烟雨中,显得神秘而又悠远。
总算到了码头,雨水已经淋湿了我的衣裳。但我还是慢慢地踱着步,展现在我面前的另外的一幅画面:黑乎乎的天空,接连着烟雨笼罩着天地间,静悄悄的,只听见雨滴溅落的声音;一条宽阔的河流微波荡漾着从远处的烟雨中蜿蜒而来,一块小小的沙洲迎立在河中;河岸的一边是黝黑的群山,层层叠叠的延伸向远方,在茫茫的烟雨中留下淡淡的轮廓;另一面是平坦的田地,高低起伏的稀疏树木点缀其中;有两辆车子停在河边的沙滩上,似乎还有两个黑点在河边,应该是有人在钓鱼。唐朝的柳宗元写过一句诗,叫“独钓寒江雪”,这诗句写得真有意境,现在我看这钓鱼的人,是“朦胧天地间,独钓春江雨”啊!
晴西湖不如雨西湖,其实任何山水都一样,雨中的山水,少了晴天时的喧嚣和明亮,却多了一份宁静和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