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毛细血管一样的深巷向前延伸着,我走进了其中。抬头,望天,阴历十五左右的天际,有月圆。但我觉得很孤独,我只有走下去,沿着深巷越走越深的方向走下去,月越发圆了,我却越发孤单了。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东升。
我夜走深巷的时候,一般就会想起了这么一句唱词。虽然不是经典,也被当代一些男扮女妆者窃据之而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始终对这些现象只能浮现于嘴边之一丝冷笑,算是应付而已。是的,不应付的话,我就唱不成一出“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的经典“乱弹琴”戏出了。
于是,我在深巷里上下左右打量自己,哦,还是觉得“雄姿英发”了点,我,又才敢再次上路。
路,依然是深深的巷子。
有时候,深巷里头,没有卖杏花的明朝,但分明听到了吆喝声,只好买了,买了一枝花,不是杏花,但我还是认了,那就插在头上吧。若得黄花插满头?哦,那是遥远的诗经时代吧。这代,我从来想都不敢去想。
我还是觉得那句好点:但得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当然,这也是“逞强”的说法。一看到“瓢”字,我就想起了智取生辰纲里的描述。天幸,我懂得四大名着之类的深入浅出,杨大官人很“青面”,但终于没能“青面兽”到底,只因为喝了一口“那一瓢”,于是也就“倒了,倒了”。
那么,看天吧。
仰头,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我当然无法体味王建当年的况味,就如王建再世也无法体味我此时的况味一样。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辩证的不是李白,而是“李太白”。
深巷。没有杏花可卖,也没有雪花可买。
打烊的阑珊灯火诉说着一出永不打烊的都市传奇,即使传奇不是你我,但有时,歌还是唱得对的。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一眼,从此命运跟着改变。
我从来不后悔“那一眼”“这一眼”的,因我但凡做了,也便向前了。人贵简单,顺其自然。
我只相信,一切“逃兵”都是逃兵。
海上生明月,天涯***此时。
文学里的文字是细腻的,生活里的文字是细心的,只有爱情里的文字是细节的。三者叠加的文字,可能无法形容,有的话,那应该是“细细”的,我想。
但终究我看那月亮,总归是长平之战式的纸上谈兵。只要巷深了,没有人,愿意慢慢地陪着你走。
错过了霜降,错过了小雪,错过了大雪,难道,要错过的',居然是二十四节气么?
我沿着深深的路线在继续走下去,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我面对四层楼高十二多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却忽然生出隐形的翅膀越飞越高难以控制地飞到高空,蓦然,惊醒,但这梦常出现的话,我还该信谁呢?天!
信宁静的夏天?还是信十一度的梦幻空间?
今年,南方的立冬如立夏,我在这种错位般的幻觉里逐步接近立秋乃至立春。
许过的愿终究会到了天道处理结账的时刻,承受之重就承受吧,不能犹如鹅毛般轻飘飘一笑而过,而明月夜下的深巷终究还有很多很多。
潜意识里的广州城里就拥有这么多的深巷。但是,我亦不过是这么多深巷里的一介匆匆过客而已。
与月夜无关,与月色无关。
有关的,只是故乡梦里的巷子里头。再浅,也深。浅浅,深深,都是一种未了的情怀在作怪。
未了情,在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