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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土地情结的散文

父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他把自己的一生与土地紧紧地连在一起,在土地上默默地耕耘着、收获着。

 与土地厮守了一辈子的父亲,最珍爱的就是土地,每当父亲捧起他洒过汗水的泥土时,他总是重复那句话:“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父亲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土地。父亲一生的梦,总是与土地相关。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土地是有灵魂的,你万万不可哄骗它,不可荒芜它,不可抛弃它,更不可毁掉它。”

 随着季节的变换,父亲在这片黑色的土地上种出各种庄稼。在庄稼拔节扬花的季节,父亲就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庄稼,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亲亲热热地和庄稼对话,那语言只有灵性的风才能听懂。人勤地不懒,绿油油的庄稼在岁月的风中渐渐成熟,父亲磨快了镰刀,弓着腰,收割他一年的希望。镰刀在飞舞,稻把在飞扬,谷粒在跳舞,幸福的笑容写在父亲的脸上。

 父亲对土地的钟爱,就像孩子对母亲的依恋。父亲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土地,交给了庄稼,他们谁也离不开谁,配合得那么默契。夏天,父亲裸露着脊背,顶着烈日,在田间除草,施肥。父亲的脊背和手臂上,全被烈日洒起一个个大水泡。然后,水泡破裂,那一层薄薄的皮像大块大块的`笛膜,小时候,我就帮父亲一块一块地撕下来,撕得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父亲在这块土地上,年复一年,翻地,播种,薅锄,施肥,收割。他精精细细地摆弄着土坷垃,辛辛苦苦地侍候着庄稼。我常常看到父亲在田边地角久久地静坐,他点上一袋烟,淡淡的烟雾在他眼前徐徐上升,又慢慢地飘散,飘成一个迷离的梦。

 没有风,齐刷刷的庄稼在田地间静立着,就像仪仗队接受国家元首的检阅,一片庄严。从父亲凝重的目光中,我能读出他在想些什么。是欣慰?是满足?是陶醉?是遐想?我说不清楚,无从得出答案。对于土地的含义我只能从词典里的解释去理解。这种理解是肤浅的,能真正读懂土地的含义,是像父亲这样在土地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农民。父亲看到那些家人去外地打工而被抛弃荒芜了的土地,就叹息:这大片大片肥得流油的土地没人种,真可惜啊!

 如今,父亲虽然年近八旬,但他挥起的手臂依然有力,挽起袖子的臂膊依然散发肌肉的光泽。从15岁到70多岁,就凭着渐渐成熟的肩膀,挺直坚实的脊梁在庄稼地里趟来走去,外加一颗坚韧执著,平淡自然的心自然生存,心无旁骛,将生活从饥寒过到温饱,从温饱过到富裕……年年种田,年年收稻,把岁月收割成一头白发、一幅弯弓的背影。

 父亲身体还不错,一年四季连感冒之类的小毛病都很少有过。我想,他能够有这样健康硬朗的身体和他的勤劳有关。我几次劝他到城里来,让他跟我住在一起,好好歇歇,他总是推辞说:“在城里噪声多,人又不熟悉,我住不惯。”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不是理由,他是舍不得离开他的土地。

 我的三个弟弟和弟媳们都在外务工,一年到尾很少回家,家务和侄儿们读书的事情他都要劳心劳力,他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把田地梳理得干干净净的。在田里种上稻谷,地上种植蔬菜、花生、包谷、黄豆等,不浪费每一寸土地,种植和收割的辛苦是不言而喻的。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向我们诉过一个“苦”字,从来没有叫我们回家帮忙,仿佛这是他应该做的。每每我们一家三口回老家返回城里时,父亲总是把时鲜的蔬菜,白花花的大米往大袋小袋里装,让我们带到城里吃,还不停地说:“你们在城里买菜买米又贵又不新鲜,你看,我们自己种的多好啊!”

 父亲就是这样,爱土地就像爱自己的儿女一样,爱得那么执着,那么深沉,那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