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6日是我们71届初中毕业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50周年的纪念日。光阴流逝,当年的知青岁月,是历史造就了知青,它曾给这一代人谱写了一曲青春时代的凯歌,铺筑一条无法选择的人生轨道。知青也造就了历史,它以成为一个时期的历史产物,并将载入历史的史册,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五十年前,我和同学一样告别了学校,离开了城市,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我们班同期下乡***有21名同学,有19人分别来到了辽阳县柳壕公社,下乡插队务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分配在该公社转轴大队,***计五人,我被分配到该大队第四生产队。这是一段历史潮流,也是一段令人回味的峥嵘岁月,可歌可泣的历史颂歌!
回顾了五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就象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场面不断的呈现在脑海里,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记得1971年,国庆节过后,在校应届学生即将毕业离开学校。有一天上午9时左右,突然有人把我从教室里叫出来,引进校办白宝章老师办公室,有二位辽阳市公安局(当年称之为公安为军管会)的同志在此等候。当时我并不知情,简单聊了一会,一位公安老同志主动递给我一份人民日报,交给我手里,选了一篇文章,先让我阅读一遍,之后又让我朗读一段,被叫停后,让我叙述文章中***划分几个段落,大体内容是什么,我简单表述后,填写一张履历表。后来,我才得知他们是在应届毕业生中,挑选从事公安工作人员。因文革时期,家庭的成份和历史关糸十分重要。因此,在审核中,我受外祖父、外祖母的历史问题影响,被取缔入选公安系统的资格,这也是我失去留城市工作的第一个机会。外祖母生前年迈90岁高龄时,他老人家还一直感到内疚!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寻求留城的机会,所以,我又开始选择第二个机遇,当兵去,我异想天开,心血来潮的给辽阳市武装部写一封信,数天后,将我的信件和一份回复信,同时退返学校。记得,白宝章老师还亲自找我谈话劝说,现在回想起来,感到有些天真幼稚,又可笑。在文章中述说一下,让同学们知道我的一个小秘密。
大约在11月中旬左右,我们71届初中毕业生,就业分配工作就将开始了。在同学们都不知道实情的前题下,学校里就已经进行暗箱操作了,有的家长,托熟人做工作私下里搞运作。记得我们班主任陈万丰老师,找我谈话,非常明确,动员我说:你是班级干部要带头上山下乡,而且,你体育又好,下乡后,可以考取体育学院。更不可思异的是在660名本届毕业生中,学挍号召同学们主动积极报名上山下乡,并决定临时采取火线加入***青团组织的举措,激励应届毕业的同学们。我是第6位积极报名带头下乡的。并且,还担负着校方交给动员其他应届毕业同学下乡插队的劝说工作。
在火线上,我也光荣的加入了***青团组织,可以说,这是对我下乡,乃至步入社会,走上从军的人生道路,奠定了一定的政治基础。
70年代初期,在辽阳地区,我们71年应届毕业生,有四个面向可以分配工作,即上山下乡,进工厂,选调公安政法糸统,入读卫生学校。绝大多数同学还是下乡插队了。那年代的知青岁月是苦中作乐,有过知青生活的人都难以忘怀。知青是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社会独有现象。那时候工业落后,城市就业能力有限,毛泽东同志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战天斗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其实我们仅是一名初中毕业,文化并不高,俗称为“知青”,我也是当年千百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一员。
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首批宣布下乡到农村插队的,可以说,这也是我个人在失去尚未留城机会之后的一项自愿选择。当时有一种愿望,那就是下乡后,可以当兵到部队去锻炼,在有就是考取大学读书深造。这就是当年选择走知青道路的唯一信念。我的知青生活经历并不长久,仅有一年的时间,劳动,生活太苦太累的体验也不多,但在我人生的经历中,曾经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峥嵘岁月,对此,我一生无悔。虽然,自己下了乡,又实现了个人预期意愿,在农村我入伍参军来到了部队,军旅生活二十年,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但是,我也渴望知青上山下乡切不可重来,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历史命运所决定的 !
本篇文章中,所描述的见闻,是我亲身经历,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并没有夸张和虚构,本人所见的凡凡事事,虽然,带有一些负能量,但在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心目中,尤其是在知识青年的生活里,占有普遍性,其主要因素,就是国家贫穷落后,人们的生活水准也不高,根本没有生活质量所求,解决吃穿温饱就足够了,也许会在知青同学中产生同感。
我对知青生活的体会最为深刻,而且,终身受益的,就是练就了朴素、善良、乐观、敬业、永不认输、笑对人生的积极生活态度。
我是1971年12月27日奔赴农村这个广阔天地的,如今,己有50年了。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曾记得有一个顺口溜在辽阳市知青同学中广泛流传,即"眼望白塔尖,眼泪在眼圈,要想回辽阳,不知那一天"!
因此,在大多数知青心里,都隐藏那段知青岁月,不可忘记的历史,己成为知青同学心中的一个秘密,甚至,有的,平时心门紧闭,只在电光石明的一刹那,才会心事翻涌。尤其是女知青,回忆知青岁月,若发至感言时,也许会突然哽咽起来,满眼泪花。这就是历史的现实写照。
知识青年,是指从1950年代开始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为止,自愿或被迫从城 市下放到农村做农民的年轻人,这些人群中,大多数年轻人,实际上只获得初中或高中文化教育。我们当年属于初中毕业,实际上,并没有完全达到初中的文化水平,被迫下乡做农民,务农几年,荒费了青春年华!
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也产生了一系列严重后果,比如,大部分下乡知青在生活上不能自给,知青下乡加重了家长的经济负担,安置知青的国营企业人满为患,大部分招工返回都去往集体企业和从事服务行业,劳动生产率逐年下降;在人多地少的农村社队,还形成知青与农民争口粮、争工分的矛盾等等。这些问题,严重困扰着党和国家以及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 知青下乡后,虽然,看到农村以及农民的落后、贫穷、丑陋、愚昧,大为震惊,个别村社的宗族歧视还很严重,我清楚的领略到此民情的实际状况的。
但当年,对于相对远离了喧嚣的革命气氛城市,转眼间来到了农村生活,对农民纯朴忠厚诚实,也感化了知青,或者说软化了知青同学们在长期革命教育下已僵化、硬化的思想与感情,多了不少人性与人情味。
我认为, 知青所受到的最有意义的影响就是:认识了真实的农村与农民,认识了社会的真相、人生的真谛。但同时,信仰崩溃了,理想破灭了,对前途深感茫然。特别对下乡三年以上的老知青,在情绪上造成一些消沉低落,思想消极悲观现象,这也是历史时期客观现实的写照,在众多知青的心灵中不可抹掉的。
我所下乡插队的农村社队,相离市区大约90公里,当年,隶属辽阳市沙岭区柳壕公社,转轴大队第四生产小队,位于太子河下游,生产队有部分农戸村民,仍居住在太子河沙滩河床上,房子的地基,高于河床3米之多,主要防止洪水侵袭后,内涝的侵害。下乡所处之地,距太子河入辽河口很近,地势较低,称俗下口子,水网稻田地发达,渔塘,小溪,灌渠排水站较多,夏季雨天过后,这块土地人不亲土亲,黄黄的泥土,粘粘的贴在脚下。这里,四季农活不断,对于乡亲们来说,是生存的唯一来源和保障,可是,对于我们十七八岁的城市里成长的孩子,用幼小的身躯,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真是强加所难。我所在的大队,当年,知青26人,分别有68,70,71三届初中毕业生,分布两个青年点,汉族和回族点,男生9名,其余都是女生,年等不等,稍大的是26岁回族女知青同学叫马维坤,最小的就是我本人了,当年19岁,同时,来到青年点的,还有同班三名女生,一名男生,***计5人。我们生产小队的知青同学有几位抽调回城后,仅剩有4个女生,唯有我一个男生。下乡时,处于寒冷的冬季,刚开始干农活就是刨粪堆,一镐刨下去,使大劲也是刨个白印出来,没有效果,手麻腿软,腰酸背痛,泪洗满面,农民兄弟还暗中嘲笑我。在有就是冬天加固河渠坝提,刨冻士块,用独轮车运至坝顶,两人一个小组,刨不动土块,推不动车,只好用绳子拉车,手掌起泡,两肩磨破,一天也不出多少活,只给半个工分钱,苦不可述说,男人吗!含泪坚持。
天气逐渐转暖了,生产队队长杨俊左,知青称为三叔,50多岁,行动敏捷,干活利索,他对我非常关照,时常关心我,体贴我,有一次上工派活时,让我独自赶牛车去大队粮米加工厂去磨米面,轻闲自在,我躺在牛车上穿件被衣服,身糸一条麻绳,草帽掩盖脸上,回味无穷,似乎老牛认识路,往返都自然顺利到达。时隔不久,大地变绿,玉米地该铲头遍地了,有一次,太阳刚刚升起,我随乡亲们扛起工具去铲地了,到地方,一眼望去,地头无边,听说,一上午只能铲二条垄,我跟不上队伍,落后着急,成了除苗高手,打头带队的工头,告诉了老队长,不客气将我拿下,拒绝我铲地了。
第二天,一大早,分配我和几位年龄大的老年男女社员,去香瓜地拨尖,这次又让杨队长失望了,我把带花主干的尖都拨掉了,影响香瓜生长成熟,多次受社员们的指责!
竞管如此,干了几次不争气的农活,对我的磨练还是很大的,我不会忘记暂短的生产队干农活的那段经历。
春天,稻田插秧的季节到了,每天要徒步行走十几里的坑凹不平的乡村小路,往返稻田地插秧,除草,稻田地面积很大,四处干活的社员,人来人往,也没有厕所,农民随地大小便,我们刚下乡还有些不习惯。没有水喝,就在稻田旁边低洼处,挖个坑,将水渗透浮上来,沉淀一会,然后用手取水捧着饮用,那时,田园里没有农药,水源无污染,水质相对还是干净的。尤其,每当耙地插秧除草时,我有三怕:一怕稻田地里的鳝鱼,当地人俗称王八公子,在稻田地里多的惊人,横冲乱撞,万万没想到,现在己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了。二怕蚂蟥爬在腿上吸血,钻进腿脚里,三怕遇有薄冰水中,下稻田里干活,多少也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艰苦磨练,尝试了苦与累的考验,连想起来,还有些回味!
刚下乡时,青年点的生活十分简朴,居住条件和环境非常差。青年点,仅有不足300平方米的面积,内设七个房间,含一间库房储存粮食,一个走廊门厅兼厨房,其余二间为男生宿舍,另三间为女生宿会,20多名男女知青同学都容纳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当年,正值冬天季节,最难以度过的,就是漫长而寒冷的日子,晚上,暗淡的灯光下,知青们非常无聊,哭的,唱的,低头思乡念亲人的,天天可见,宿舍里,无书报读阅,无收音机收听,屋内安装的喇叭,时而,出现敲打的声音,有时会听到大队传达的通知的噪音。我们青年点邻近大队部,每天晚上,我经常和几个知青同学跑到玉米杆子堆放的柴火垛内,找出来似乎发酶的玉米棒,扒成粒在火炉上烤一烤吃,用来消磨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大约在秋季,老大队部和青年点,要改建为村小学校,大队部和青年点同时要迁移到,在文革初时,拆除的破旧庙遗址处,青年点重新构建几间瓦房。因为急于搬迁,泥土未干,房间阴凉潮湿,四周墙壁上冰霜耀眼,晚上生火取暖时,屋顶开化,如雨水般的下落,四壁墙面,墙角也流淌着溶化的冰霜溶水。第二起床时,发现覆盖的被子湿透后,结成冰体,无法叠起,只好拿到室外太阳凉晒,冬天的太阳照耀时间短,化了又冻,只好,稍干一些,晚上还得继续拿到宿舍使用,男生戴棉帽子睡觉,早上起床,人下床了,帽子还冻贴在墙上,扯下来还要戴头顶上,因为,冬天太冷了!
夏天麦收季节,天气炎热,正值夏收繁忙的季节。记得有一次,几位女知青同学,拔麦子返回青年点时,手掌布满了血泡,迈着艰难的步伐回到宿舍,失声痛哭。当时,我在男生宿舍休息,听到后,心里酸酸的,顿时,了解一些情况后,会同三个男生跑到大队养鱼池,跳进养鱼池里,混动水中杂草,围捕几个鱼回来,为她们改善了生活。虽然,行为过激,但觉得心里很高兴,都是少年,男生相对比女生要坚强一些,吃苦受累,并不屈服。当年的知青生活特别艰苦,上顿下顿清水没油的白菜汤,玉米面锅贴大饼子,现在叫一锅出,锅帮上贴玉米饼子,锅底是菜汤,如此生活,在家里从未有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天天几乎都在含泪吃饭。每逢听说乡亲谁家杀猪了,我们男生AA制,买几斤猪肉,拿到厨房做好,找几个女生品尝一下,那就象开荤过大年。
72年12月份冬季征兵工作开始,我随大队书记田树礼,前去公社开征兵会议,我负责记录,整理材料。会议确定我们大队有三个当兵名额。这也是我首次遇有离开农村的寻找工作的机会,散会后,我主动接近部队带队干部,边做大队书记工作,我想应征入伍。部队首长和接兵干部都认可我,曾有两个部队接兵之争,都愿接收我,到他们所在部队去。可是大队田书记不同意我当兵去,他亲自对我说,现在我培养你入党,以后接我班,我一听,心里有些发慌,入了党何时才能抽调回城,还培养当农村干部,那时也不懂事,心里十分焦虑不安,并且,软磨硬泡,反复做书记工作,最后,还是应征入伍到部队了。
五十年来,我曾四次重回故里,前往我下乡插队时农村,探望仍然居住在那块沃土上父老乡亲。1974年,借我部队公出的机会,第一次返乡时,刚进村子里,就巧遇一群老乡,在聊天咨询过程中,竞然,有几位老乡还清楚的记住我,喊出我的名字,我深感非常的欣慰,这里的父老乡亲还记得我,令我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