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听大家提及距离高考的日子近了。于是,回忆就像一个被不经意拉开的衣橱,所有的过往都如同橱子里的衣物般扑啦啦全部展现在了眼前。这些回忆的背景是高中,而这背景里的人却是我们的班主任,那个陪我们走过高考的人。
我们高二的时候,学校派了一位新的班主任来带我们。这个班主任40岁左右,身高只一米六几,偏瘦。就像潘长江在某个小品里说的那样“浓缩的就是精华”,班主任“娇小”的骨子里确实凝聚了许多精华。他的名字里有一个“保”字,我们便私下里称呼他“保爷”。
保爷教我们地理。在平时的教学中,他总是语出惊人,言语间带点幽默元素。记得最清楚的是他说过“三峡,它本来不是峡,流的'水多了,它便成了峡。”在他饱含深情讲解完某个地理问题,转身来问我们,却对我们失望至极时,他会骂我们是花岗岩脑袋。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要极峰,我快被你们急疯了!”其实,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已经慢慢喜欢这个短小精悍的保爷了。
在湖北这样一个教育大省,高二的学生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高考的压力了。看着高三的学长学姐在各大联考和模拟考试中沉浮,我们渐渐对“高三”和“高考”这些敏感的字眼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保爷是很体谅学生的,他会在某个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带着我们全班去校外看看山青水碧、听听鸟语、散散步。有一次,我们还去登了学校后面的小山,放风筝。我猜想,这风筝承载着我们对保爷的爱以及保爷对我们的期待。
高三了,很庆幸保爷仍旧是我们的班主任。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试卷面前,我们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保爷似乎也理解我们的身心状态,所以会抽空和我们谈心。他会站在“父母”的角度来关心我们,告诉我们不要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压力太大了会成为阻力……同时,他又会以班主任的态度来严格要求我们认真对待自己的前途。
虽然高三时大家都很认真地在复习、备考,然而也总有几个人闲来无事谈情说爱。可是保爷对这类事的处理方式确实别具一格,令人捧腹大笑之余又不得不对他产生深深的敬意。我们班有一个男生,他有一个高二的女朋友。一天,男生和女生在校门口分别。男生临出校时,对女生说:“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结果,那天刚好是保爷在校门口值日。就在男生准备转身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保爷突然站在了男生和女生中间,对男生说了句:“你也帮我买杯奶茶呗!”可想而知,男生当时是怎样的愕然。后来,保爷在班上讲了这件事,我们哄堂大笑。但是保爷并没有说此人的名字,想必是为了照顾他的尊严吧。其实,这个男生是谁,我们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后来,这个男生不知是对保爷的感激还是什么,他学习比以前更认真了。现在,他已经是武汉某所大学的学生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高三的课堂里做最后的努力。只要想起保爷和我们谈心时说的话,我就不会对高考有太大的未知的恐惧。因为,我们有一个民智的引路人。
今年的这个时候,我总在怀念那段逝去的记忆。它如同暗夜里的夜明珠,照亮了我大学的孤独旅途。从保爷身上学到的处事待人之道,也令我如饮醍醐,感怀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