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春三月,几里白雪,本不误人间,错了时节。
路上行人不会去招惹,任他如疯如癫的笑着、哭着、闹着。偶尔他会拉住过往的行人,有时会惊吓了对方,他本没有恶意,只是习惯性的以笑脸相迎,最后只落下失望而去。他是惆怅的,却不乏微笑。人们说他已经大脑有问题,已经疯了,不能去沾惹,他却实已经疯了。
他成天都是在街上闲晃,衣服穿着也算不得乞丐一流,他是有家的。偶尔看见别人在抽烟,他会轻轻走过去,带着笑脸,将两根手指并拢放在嘴边,然后指向对方手里的烟,意思不言而喻。他是不爱说话的,也少有人知晓他的`名字,人们都叫他“傻子”。街上的人似乎对他早已习以为常,于是时不时的就会听到“傻子,你去哪里?”“傻子,你过来,我给你烟吃”“傻子,你看那女的漂亮不”不论他点头还是摇头,都会惹得人哈哈大笑。他似乎并不介意,每次都会跟人一起笑了起来。
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他这个人的,也是那次他找我拿烟吃。他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背后,然后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过头被吓了一跳。他脸上带着笑,看上去显得憨憨的,也使人不至于因为惊吓了而生气。他指着我手中的烟,然后做了一个点烟的姿势。我不记得当时是怎样的心态,我就给了他一支。他掏出打火机点着后吸了一口,对我笑了笑,然后做了个动作,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老人对我说,他是在感谢我。然后他就走了,我看他远去,心中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他走了十几米后突然回过身,向我挥手,这下我是看懂了的,他是在说再见。自此以后,在街上偶尔还是会看到他的身影,他依旧如此的活着。他有时见到我会主动对我微笑,擦身而过时他会远远的做再见的手势。
过年的时候见过他一次。我去街上玩,图个喜庆,无意中看见了他,是在一家店外面。门口围很多人,他站在中间,被凸显了出来。店里做着几个人,正看着他,“要红包就得做个礼术,你这样我是不会给你的”。他听完就弯腰拱手,做起了拜年的动作。对面的人看完似乎还不乐意,“那不行,你得跪下磕几个头了来”。他直接跪了下去,头就往地上磕去。对面的人急忙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好了,逗你的,来给你红包,新年快乐”,说完就抽出几张百元给他。他接完钱并没有走,又弯腰拱手拜几下,“恭……恭……喜……发……发……财”,然后才离开。
近一次见他是在前几天,我在街上等车。他发现了我,急忙走了过来,带着习惯性的笑脸。我掏出烟递一支给他,他抬起手摆了摆,又摇了摇头。他从衣包里拿出一盒没有开过的烟打开,递了一支给我。我带着疑惑,摆了摆手。他又递了一遍,说了句“谢谢”,我不明所以。还是接了过来,他急忙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然后摆手离开。
也许过于简单,没有太多的起伏。然而自始至终,我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就这样了,人们叫他“傻子”,至少他的心是明白的。其实说句实话,我是自愧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