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散文诗集 - 触摸城市散文

触摸城市散文

路边的铁栅栏上,经过几个节气,生长在爬山虎枝藤上的叶子,随着秋露的早晚催促,变得通红。那一片鲜艳的色彩,浇灌了这个悲凉时光的寒冷,呼唤着靠近它的每一位过客。可是,匆忙的足迹和来往的车辆,无心寻觅。

叶子,在等待中无奈的与枝头别离。红色的脉络交织着寂寞的叹气,轻落尘埃。枯枝,孤零零的喊道:别走好吗?在等一会就有人来采撷你了…可叶子用最后的低鸣,一句别了,诉说了最后的不舍。

不一会,一对牵手走过的情侣,无意中发现了躺在枝头根部的红叶。那一位女孩子轻轻的拾起它,你看:好美的爬山虎叶子,娇艳的红,清晰的细纹,真可爱…男孩子笑着对那女孩子说,是啊。真的很好看,就像你可爱的小脸蛋…女孩子含羞的说:你就会取笑人家。接着,那个男孩子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把那片火红的叶子放了进去,深情的说:我把它夹在书里,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你温柔的笑脸,将来不管离你有多远,我都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你…听着男孩子动情的告白,女孩子微笑着环抱男孩子,把脸庞靠着他的胸前,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男孩子轻抚她的秀发,他们就那样静静拥抱着…叶子在书香中聆听着甜蜜的私语,枝头在风中微微摇动,庆幸叶子的归宿。

傍晚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光线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亮彩,隐藏了枝头和剩下的几片叶子。它们依然无声的守候,期待有缘的相望。

这时,一位路过的中年妇人急匆匆的走来。她在走过这片枝叶的时候,不小心地把脚踝碰上了路边的石头…哎呀的一声,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忍不住的在铁栅栏边上坐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揉着疼痛的地方,自怨自唉的`说着…枝头上的一片叶子,在她晃动的身子碰撞下,落在她的脚边,借着少许的光,绽放着自己夺目的红。妇人顿时被这暗影中的亮色所吸引,用手触摸着拿起它,用嘴轻柔的吹去它淡淡的尘,叶子带着温暖的气息舒展着自己,回馈着独有的味道。妇人低沉地说道:我记得,去年他走的时候,我们也看过这样的红,也有着这样斑斓的色彩…现在,红还在延续,而他却不在身边。妇人的眼角依稀流着丝丝泪光,她叹口气,把那片叶子捧在手里,站了起来,离开了…

干枯的枝头目送着妇人的远去,无言的在深秋的吹佛下,安静的耸立着,与城市的落寞融合在一起,冰冷的铁栅栏继续了无声息,承受着这个孤单的夜景。

夜过凌晨,当昏黄的路灯,盏盏点亮。行人越来越少,路上只有行驶的城市车辆,照亮着枝头和唯一一片悬挂的叶子。它依依不舍的即将垂落,哀叹着自己无人留恋的风景,抽泣与尘土作伴的命运。

突然间,一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一位老者和他的老伴下车后,一起搀扶着对方走了过来,相濡以沫的神态,呈现着互相执手的恩爱。他们就在拉开铁栅栏小门的一瞬间,老者的老伴不经意的看到了,枝头上唯一的那一片红叶,笑着说:老头子,不知不觉我们搬来都好几十年呢。是呀,刚来这的时候,孩子们还没有结婚。现在他们都有家了,只剩我们老两口了。想当初,在学校刚认识的年纪,我们送给对方第一次的礼物,可就是这种爬山虎秋天的叶子,红红的叶片,艳丽的颜色…现在,我们都老了…老者说到这,用右手拍拍老伴的手,深情的说,老伴啊,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在我心里,你还是当初那个美丽的样子,一点没有变,时光在你脸上是留下了岁月的印记…可我依旧爱你单纯的心啊。话语间,枝头唯一的叶子,禁不住风的牵引,飘絮般的就要飞落…老者弯下腰,伸出手接住了叶子,递到老伴眼前说:看,这片叶子…老伴没有说话,微微一笑,又点点头,默契的相视着…好像回到了那很久以前的日子。

攀附在铁栅栏上的枝头,眷恋着他们的离去,寂然的在深秋中与瑟瑟的寒意相守,独享着冷夜的孤单,期待着来年与叶子的相逢。

或许,城市的天空在深秋中寂寞绵延。可是,爱的过往却始终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