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在一家餐厅做面点时,认识了一对年近六旬的老人。那两位老人已经退休,觉得闲在家里没有意思,因为和餐厅老板是亲属,没事就到后厨帮大家做事,和大家闲聊。老人风趣、幽默、健谈,深得人们的喜爱,偶尔因有事不来,我会觉得空落落的,是乎缺少些什么似的。
有一天,店里的客人特别多,那位小厨师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得到了客人们的一致好评。老板也高兴地不得了,当即许愿要给小厨师加薪。小厨师美坏了,下班后,对着前台后厨的人们大声喊着:“兄弟姐妹们!想吃什么尽管说,今晚我请客……”
“好啊……”人们顿时雀跃欢呼,呱唧呱唧鼓完掌,就开始七嘴八言地点起自己爱吃的菜。
菜谱写好后,后厨又是一阵忙乎,很快,一桌丰盛的佳肴就摆在了一间最大的客房里,那张能容纳二十人的餐桌被人们围得满满的,那两位老人也被请了过来。
人们边吃边喝边说笑,好不热闹,酒足饭饱之后,也不知是谁打开了音箱,一曲欢快的音乐,一下荡满了整个房间,那些年轻人开始随着欢快的节奏兴奋地舞动起来,随着音乐不停地变换,他们的舞姿也在迅速地变化着,我们坐在一边为他们鼓掌加油,和他们一起欢笑!开心极了!
这时,我们称她为王姨的老人站起来,来到我面前说:“走,我们也去跳舞吧!”
“啊?跳舞?不行不行,我不会的,真的不会……”王姨的举动,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我愣了一下,慌忙摆手。
说实在的,我一个农村长大的女孩,都没有见过这阵势,哪会跳舞啊!
王姨见请不动我,就说:“那我去跳了!”说完就走进那群年轻人中间,和他们一起舞动起来。
年轻人们一见王姨来了,兴致更高了,拉着她老人家的手,舞得很欢,场面顿时热烈起来!
说真的,看见王姨那轻快的'舞步,微笑的容颜,那一刻,那位已经快满头白发的六旬老人,让我震动了!我细细地,细细地端详着她,她在我的眼里,是那般年轻自信,简直就是一位十几岁的小姑娘!
过一会儿,她又拉起她的老头和她一起跳舞。老头显得有些笨拙,但在她的带动下,还是很协调地配合着完成了每一个动作。
她一直招呼我,我真想走进他们中间,痛痛快快地和他们尽情欢舞一场!,然而,我无法逾越禁锢自己的那道绳索,终没有走进那个舞池。但是,在我的心里,早已被两位老人豁达、积极、乐观的精神深深感染了,他们对生命的态度,令我折服,倍加赞赏,时至今日,仍不能忘却,每每思味起来,依旧感慨万千。
年前我去看望母亲时,见母亲的床头上,放着一把东北人扭秧歌时才用到的扇子,就惊奇地问母亲:“弄扇子做什么?”母亲笑着说,是弟弟买的,为了鼓励她去广场和那些城里人一起跳舞扭秧歌。
“呀!不错啊!妈,那你去了吗?”我兴奋地问着。
“去了,天天去啊!”
“啊?是吗!太好了!”我不相信已经快临近七旬的母亲,还会去扭秧歌,太意外了,我惊喜得几乎叫起来!
“这还多亏你弟弟,听说镇政府成立了老年秧歌队,非叫我去参加,天天来磨叽。瞧你弟弟那张嘴,讲起来理论一套一套的,我哪儿扛得住他呀!就答应去试试……现在,我还上瘾了,这不,腰疼腿酸的毛病都好了!扭秧歌的那个时间,我天天还挺盼望的……呵呵!”
母亲开怀地笑着。看着母亲的笑,想想曾经那般守旧的一位农村老人,如今也能解放自己,在众多场合欢舞,真是欣喜万分,惊叹不已。
当那些老人舞动起来的时候,从他们绽放的笑容里,我感觉得到他们心里是多么的幸福、开心、和快乐,仿佛生命在辽阔的天空自由地飞翔!
今年春晚蔡明和潘长江演的小品,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主题,我非常欣赏——一个健全的身体,为什么不能站起来,给生命一个舞姿!想跳就跳!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那么长,无论我们怎样去对待,都不会延长一点,为什么不能让快乐多一些呢!让自信舞起来,让幸福伴随我们左右,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