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字叔夜,魏晋时学者、文学家、音乐家。
按《晋书》记载,嵇康“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按《世说新语 容止》他“ 风姿特秀。 见者叹曰: 萧萧肃肃, 爽朗清举。 或云: 肃肃如松下风, 高而徐引。” 可见他身材高大, 相貌堂堂。一付男子汉气派。在晋时,一些男人多有涂脂抹粉地化装,而嵇康和他们不同,其英俊是出自然。
嵇康极其聪明,“学不师受,博览无不该通,长好《老》《庄》。”为竹林七贤之一,其散文《与山巨源绝交书》,诗歌《幽愤诗》大文学史上有相当地位的。
嵇康有很高的音乐修养。他写过《声无哀乐论》,多有创见,是古代音乐美学理论重要著作。他精于演奏,因他被害,《广陵散》失传是很有名的故事。
表面上嵇康“弹琴咏诗,自足于怀。”“恬静寡欲,含垢匿瑕,宽简有大量。”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实质上,其本性是极为刚烈。嵇康曾经贫穷,和向秀(竹林七贤之一)在大树下打铁。司马昭的心腹钟会来看他,“(嵇)康不为之礼,而锻不辍。良久会去,康谓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蔑视权贵之高贵心态,跃然纸上。
嵇康在行刑前,看了看太阳,估计行刑前还有时间,他“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这种气概,这种在知自己必死时的镇定,千年之后,仍令人敬佩不已。
嵇康之俊美有一旁证。他死了多年后,他的儿子嵇绍始到首都洛阳,有人对王戎说:“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昂昂然如野鹤之在鸡群。”王戎回答:“君复未见其父耳。”由此可推想嵇康之风度仪态。
继建安文学之后的正始文学,在文学史上也有它的贡献,代表作家是阮籍、嵇康。
正始时期,代表世族大地主利益的司马氏,在逐渐掌握了魏国的军政大权之后,与曹魏统治者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政权的斗争,政治异常黑暗。阮籍、嵇康都有较进步的政治思想,不满现实的腐朽。他们看到司马氏假“名教”以达到自私的目的,便以老庄的“自然”与之对抗。他们的创作虽然贯串着老庄思想,与建安文学有明显的不同,但仍然反映了这一时期的政治现实,在基本精神上还是继承了“建安风骨”的传统的。
阮籍(210—263),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开封)人。他早年“好书诗”,有“济世志”,但处于魏晋易代之际,在统治阶级内部的残酷斗争中,不仅抱负无由施展,自身的安全也没有保障。于是转而崇尚老庄思想,对黑暗的现实采取了一种消极反抗的态度。他终日“饮酒昏酣,遗落世事”,作官只是“禄仕”而已,言谈交际更是“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
阮籍尽管在行动上佯狂放诞,内心却十分痛苦。史载他“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他把这种寓藏在内心的、无由发泄的痛苦与愤懑都在诗歌中用隐约曲折的形式倾泻出来,这就是著名的八十二首五言《咏怀诗》。《咏怀诗》不是一时之作,它们真实地表现了诗人一生的复杂的思想感情。如“夜中不能寐”一诗: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这诗表现了生活在黑暗现实里的诗人内心苦闷,末两句更充分表现出他那看不见任何希望和出路的忧思。“独坐空堂上”一首则典型地表现了诗人孤独索寞的感情。
在魏晋易代之际,最刺激诗人心灵的是政治的恐怖。“嘉树下成蹊”一首写道: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止。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诗人通过自然景物由繁华而零落憔悴的过程,形象地揭示出曹魏政权的由盛而衰,表现了自己生命难保的忧惧心情。“一日复一夕”一诗更表现了诗人处于这种险恶环境中“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的战战兢兢的心理。
阮籍尽管有惧祸的思想,但对暴虐的现实政治仍表现了一种守正不阿的品格:
徘徊蓬池上,还顾望大梁。绿水扬洪波,旷野莽茫茫。走兽交横驰,飞鸟相随翔。是时鹑火中,日月正相望。朔风厉严寒,阴气下微霜。羁旅无俦匹,免仰怀哀伤。小人计其功,君子道其常。岂惜终憔悴,咏言著斯章。
诗人用朔风微霜比司马氏的肆暴,用走兽飞鸟比小人的逢迎驰骛,用羁旅比自己的寡俦,清楚地表现出时局的状况和诗人的处境(注:何焯据诗中“是时鹑火中,日月正相望”所指的时序,推定此诗是“指司马师废齐王事”,是可信的。)。但诗人却坚定地表示不学计功的小人,而要做守常的君子。此外,他在一些诗中歌颂“气节故有常”的壮士,揭露“闲游子”“工言子”“夸毗子”“佞邪子”等小人,以及“外厉贞素谈,户内灭芬芳”的虚伪的礼法之士,也正是这一主题的发挥。
阮籍不仅不满司马氏黑暗残暴的统治,从进步的政治思想出发,他对曹魏统治者的日趋荒淫腐朽也进行了揭露。如“驾言发魏都”:
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箫管有遗音,梁王安在哉。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夹林非吾有,朱宫生尘埃。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
这首诗借古以寓今,揭露了魏国后期政治的腐败和统治者的荒淫。结尾大胆地指出这必将导致灭亡的命运。“湛湛长江水”一首表现了同样的主题。
《咏怀诗》是一个复杂的总体。除了上述这些积极内容之外,也有不少作品表现了诗人意志消沉、畏祸避世的消极思想。
阮籍处于政治高压之下,虽然满腹愤懑不平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此,尽管他是“使气以命诗”(《文心雕龙·才略》),在表现上却多用比兴手法:或用自然事物象征,或用神话游仙暗示,都是言在此而意在彼,隐约曲折地表现思想内容,正如《诗品》说的:“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厥旨渊放,归趣难求”。《咏怀诗》继承了《小雅》和《古诗十九首》,但比兴手法的大量使用,则又显然是受了楚辞的影响。所以阮籍不仅是建安以来第一个全力作五言诗的人,而且能吸收多方面的影响,创造独特的风格,在五言诗的发展中是占有重要地位的。
阮籍这种以咏怀为题的抒情诗对后世作家有很大影响。陶渊明的《饮酒》,庾信的《拟咏怀》,陈子昂的《感遇》,李白的《古风》,这些成组的咏怀之作,显然都是继承阮籍《咏怀诗》这一传统而来的。
阮籍的《大人先生传》是一篇有价值的散文。传中所塑造的超世独往、与道合一的大人先生形象虽然是虚幻的,并有某种引导人们脱离现实的倾向,但对封建社会的批判和揭露却是深刻尖锐的。传中说:“君立而虐兴,臣设而贼生,坐制礼法,束缚下民。”一语便揭穿了封建统治的本质。作者指出这样的统治是无法巩固的,必有一天会遭遇“亡国戮君溃散之祸”,到了这时,那些依附封建统治的寄生虫也必然同归于尽:
且汝独不见夫虱之处于昆中乎?逃乎深缝,匿乎坏絮,自以为吉宅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昆当,自以为得绳墨也。饥则啮人,自以为无穷食也。然炎丘火流,焦邑灭都,群虱死于昆中而不能出,汝君子之处区内,亦何异夫虱之处昆中乎?
在客观上散布了对封建社会的悲观思想。这篇散文显然受了《庄子》寓言、楚辞神游、汉赋铺张的影响。全篇使气骋辞,奇偶相生,韵文与散文间杂,有它的独特风格。
嵇康(223—263),字叔夜,谯国垤(今安徽宿县西)人。他的性格明显地表现为两面:一面崇尚老庄,恬静寡欲,好服食,求长生;一面却尚奇任侠,刚肠嫉恶,在现实生活中锋芒毕露,因此为司马氏所不容,而遭杀身之祸。嵇康的反对司马氏,固然与他为魏室姻亲有关,但根本的原因却在于他不满意司马氏的黑暗、残暴的统治。他在《太师箴》中揭露“季世”的情况说:“骄盈肆志,阻兵擅权,矜威纵虐,祸崇丘山。刑本惩暴,今以胁贤。昔为天下,今为一身。”这实际是对司马氏统治的痛斥。
嵇康在反抗现实的表现上比阮籍激烈,诗歌成就却不如阮籍。他的诗歌首重表现一种清逸脱俗的境界。如《酒会诗》之一:
淡淡流水,沦胥而逝;凡凡柏舟,载浮载滞。微啸清风,鼓楫容裔。放濯投竿,优游卒岁。
不过他也有一些诗,如《答二郭》等明显地表现了愤世疾俗的感情,特别是因吕安事牵连入狱后所写的《幽愤诗》,叙述了他托好老庄不附流俗的志趣和耿直的性格,虽然也责备自己“惟此褊心,显明臧否”,以致“谤议沸腾”,但他并不肯改变素志,最后表示要“采薇山阿,散发岩曲”,仍然是以俊逸之辞表现他的硬骨头。诗风的“峻切”,于此可见。他的四言诗艺术成就高于五言。
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是一篇有浓厚的文学意味和大胆的反抗思想的散文。文中说:“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他的“必不堪者七”,是表示蔑视虚伪礼教,“甚不可者二”更是公然对抗朝廷法制,所谓“每非汤武而薄周孔”,正是公开揭穿司马氏争夺政权的阴谋。也正因为这篇书信,司马氏终于杀害了他。这篇散文自始至终贯串着对司马氏腐朽统治的决绝态度。他把山涛荐他作官比做是“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擅腥”,极尽辛辣讽刺之能事。并表示如果司马氏要强迫他作官,他就会象野性难驯的麋鹿,“狂顾顿缨,赴汤蹈火”。全文嘻笑怒骂,锋利洒脱,很能表现他峻急刚烈的性格。
回答者:我小AKI - 见习魔法师 二级 8-27 20:48
两位乃魏晋“竹林七贤”中的代表人物,都是那个时期的叛逆者和特立独行者。
阮籍常骑车狂奔,遇绝境则长啸悲哭,以排解心中郁郁不得志的郁闷;
嵇康则于深山中赤拳打铁,无视权贵,后遭人陷害,当他将被斩下高傲的头颅时,他奏响了《广陵散》,这是最悲壮的死亡,也是最震撼人心、最诗意的死亡。
两位虽然性格乖戾,但这是乱世造就的,他们的高傲不羁成就了魏晋风格。
魏晋有他们,是这个时代之幸。
嵇康(223-262)三国魏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音乐家。字叔夜。谯国至(今安徽宿县西南)人。嵇康是魏宗室的女婿,任过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崇尚老庄,讲求养生服食之道,著有《养生论》。与阮籍齐名,为“竹林七贤”之一。《魏氏春秋》:“(嵇康)与陈留阮籍、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籍兄子咸、琅邪王戎、沛人 刘伶相与友善,游于竹林,号为七贤。”他的朋友山涛(巨源),后来投靠司马氏 当了吏部尚书,曾劝他出去做官,他遂写了一封《与山巨源绝交书》,加以拒绝。因“非汤武而薄周孔”,且不满当时掌握政权的司马集团,遭钟会诬陷,为司马昭所杀。
嵇康在政治思想上“托好老庄”,排斥“六经”,强调名教与自然的对立,主张决破礼法束缚。他的哲学思想基础是唯物主义自然观,坚持朴素的唯物主义的认识论 。他认为“元气陶铄,众生禀焉”(《明胆论》),肯定万物都是禀受元气而产生的。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之说。嵇康自幼聪明好学,才思敏捷。其文“思想新颖,往往与古时旧说反对”(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与山巨源绝交书》、《难自然好学论》等为其代表作。诗长于四言,风度清峻;《幽愤诗》、《赠秀才入军》较有名。所撰《声无哀乐论》,认为同一音乐可以引起不同的感情,断言音乐本身无哀乐可言,而其目的则在于否定当时统治者推行的礼乐教化思想。善鼓琴,以弹《广陵散》著名,并曾作《琴赋》,对琴的奏法和表现力,作了细致而生动的描述。
阮籍
阮籍(210~263),三国魏诗人。字嗣宗。陈留尉氏(今属河南)人。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阮籍在政治上本有济世之志,曾登广武城,观楚、汉古战场,慨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当时明帝曹睿已亡,由曹爽、司马懿夹辅曹芳,二人明争暗斗,政局十分险恶。曹爽曾召阮籍为参军,他托病辞官归里。正始十年(249),曹爽被司马懿所杀,司马氏独专朝政。司马氏杀戮异己,被株连者很多。阮籍本来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氏集团怀有不满,但同时又感到世事已不可为,于是他采取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态度,或者闭门读书,或者登山临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缄口不言。不过在有些情况下,阮籍迫于司马氏的淫威,也不得不应酬敷衍。他接受司马氏授予的官职,先后做过司马氏父子三人的从事中郎,当过散骑常侍、步兵校尉等,因此后人称之为“阮步兵”。他还被迫为司马昭自封晋公、备九锡写过“劝进文”。因此,司马氏对他采取容忍态度,对他放浪佯狂、违背礼法的各种行为不加追究,最后得以终其天年。阮籍作品今存赋 6篇、散文较完整的9篇、诗90余首。阮籍的诗歌代表了他的主要文学成就。其主要作品就是五言《咏怀诗》82首。阮籍著作,《隋书?经籍志》著录有集13卷。原集已佚。不过他的作品散失的并不多,以诗歌为例,《晋书?阮籍传》说他“作《咏怀诗》八十余篇”,看来全部流传了下来。明代曾出现多种辑本,张溥辑《阮步兵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