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一种。它始于南梁代,形成于唐代,五代十国后开始兴盛,至宋代达到顶峰,故俗称宋词。词在形式上的特点是“调有定格,句有阕。”据《旧唐书》上记载;“自开元(唐玄宗年号)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由于音乐的广泛流传;当时的都市里有很多以演唱为生的优伶乐师,根据唱词和音乐拍节配合的需要,创作或改编出一些长短句参差的曲词,这便是最早的词了。从敦煌曲子词中也能够看出,民间产生的词比出自文人之笔的词要早几十年。词的流派有两种,一:婉约派;二:豪放派。
唐宋词和前代的乐府诗有着历史的继承关系,但在内容、形式,风格以及表现手法等方面又有着显著的差别。它不是直接从前代的乐府诗中产生与发展起来的。它完全是当时一种新兴的歌诗,在各方面保有自己的特点,并从发展过程中形成自己独立的传统。它在音乐上是和前代的乐府诗属于不同的系统。
隋唐时代的音乐有着三个系统。宋沈括《梦溪笔谈》卷五:“自唐天宝十三载(公元754年),始诏法曲与胡部合奏,自此乐奏全失古法。以先王之乐为雅乐,前世新声为清乐,合胡部者为宴乐。"雅乐是汉魏以前的古乐;清乐是清商曲的简称,大部分是汉魏六朝以来的“街陌谣讴”;宴乐(或作谯乐,燕乐,是当时宴会时演奏的音乐)主要成分是西域音乐,是中国西部各兄弟民族的音乐,以及中亚细亚和印度的音乐。
远在北魏、北周时期,西域音乐已陆续地由印度,中亚细亚经新疆、甘肃传入中原一带。到了隋唐时代,由于国际交通贸易的畅通发达,文化交流的广泛频繁和商业都市的繁荣兴盛,这种胡乐更大量传人并普遍流行起来。燕乐就是以这种大量传人的胡乐为主体的新乐,其中自然也包含着一部分民间音乐的成分。它是中外音乐交融结合而成的一种新音乐。燕乐的传入和兴盛在中国音乐史上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它划出了一个新的音乐时代。
词是“胡夷、里巷之曲”(《旧唐书·音乐志》),它所配合的音乐主要就是燕乐。燕乐的主要乐器是琵琶。(唐燕乐主要伴奏为琵琶,宋燕乐主要伴奏为筚篥。宋张炎《词源》卷下《音谱》条说:“惟慢、曲、引、近则不同,名曰小唱,须得声字清圆,以哑筚篥合之,其音甚正,箫则弗及也。”)琵琶是一种弦乐器,***有二十八调,繁复多变化,在音律上有很大发展,可以用它来创制出无数动人美听的新鲜乐曲。唐代许多诗人如白居易。元稹等都有描写琵琶音乐的诗篇,惊叹它的艺术魅力。燕乐在社会上风行一时,对文人诗歌和民间乐曲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词的产生和创作,其大部分就是为了配合这种流行的新乐的曲调。
词的产生最早是起于隋代。宋王灼《碧鸡漫志》卷一说:“盖隋以来,今之所谓曲子者渐兴。”宋张炎《词源》卷上也说:“粤自隋唐以来,声诗间为长短句。”宋郭茂倩编的《乐府诗集》,于《近代曲辞》部分首列隋炀帝和王胄作的《纪辽东》,它的句式、字声和韵位跟后来的词都没有什么不同。《隋书·音乐志》说炀帝命乐正白明达造新声,创《斗百草》、《泛龙舟》等曲。《泛龙舟》的曲辞今见于《乐府诗集》卷四十七,和敦煌曲子词中所载的作品在词律上很为相近。
词的产生最早还起于民间。《河传》和《杨柳枝》两调很可能就是隋代的民歌。敦煌曲子词的发现给词史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材料。它以充分,坚实的证据证明民间创作是词的最早来源。现经汇辑起来的敦煌曲子词***有一百六十多首(近人王重民辑有《敦煌曲子词集》),有令词、中调和慢词。它们大都作自唐玄宗时代直至唐末五代,可能还有玄宗以前的作品。其中除了五篇已经考知为温庭筠、欧阳炯、李杰等人所作,绝大多数的作者是无名氏。这些民间作品有的虽经文人的修改润饰(如《云谣集杂曲子》),但大部分仍保留着朴素、真率的民间风格。敦煌曲子词使我们看到了早在文人词兴起以前词在民间的盛行情况,看到了初期词在民间的发展和当时词体本身的成熟程度。中唐以后的文人词就是在民间词的基础上,吸取和运用了它们的成就而逐渐发展起来的。
敦煌曲子词之外,唐崔令钦《教坊记》中的《曲名表》也是研究盛唐乐曲的一项重要资料。《曲名表》所载二百七十八曲 (连大曲名***三百二十四曲),都是开元、天宝时代教坊乐妓习唱的调子。虽然教坊曲的来源较复杂,但我们依据曲名,可以看出很多曲调是来自民间的,例如《麦秀两歧》、《判碓子>、《拾麦子》等当来自农村;《渔父引》、《摸鱼子》、《拨棹子》等当来自水乡;《卧沙堆》、《怨黄沙》、《怨胡天》等当来自边塞军中。这样的民间歌曲在全部教坊曲中占有着很大的比重。这个事实一面表明了民间歌曲具有丰富的现实内容和深广的社会基础,一面也表明了它们在当时已经受到统治阶级的热烈爱好和广泛采用,把它们大量引进了为宫廷演奏的教坊。它们在社会各阶层的流传影响和吸引了文人们来参加曲调,曲辞的创作,推动了文人词的发展。
文人词在初、盛唐时已偶有所作,如沈佳期作《回波乐》,唐玄宗作《好时光》,张志和作《渔歌》,戴叔伦作《转应曲》,韦应物作《调笑》等。但那时词体还初由民间转到文人手中,所以创作极少。到了中唐,白居易,刘禹锡“依曲拍为句”,作了 《忆江南》等调,不少诗人亦间或作词,词始在文学创作中占了一席地位,并且有了一些较为优秀的作品。晚唐五代,文人词进一步确立,出现了词的专家与专集。如温庭筠是第一个大力填词的词人,《花间集》收有他的词六十六首。《花间集》是最早的一部词选集,***收集了由十八个词人写的五百首词。从此在中国文学史上词独立成为一体,与诗并行发展。进入宋代以后,名家辈出,经历了词的繁荣时期,词的创作在苏轼、辛弃疾等大词人手中得到了最大的提高与发展。宋词得与唐诗并称,被后人尊为一代文学之胜。不过在这同时,民间词也随着被忽略甚至被埋没了。
词于宋代达到顶峰后,在元明时代衰落了三百多年后,在清代重新进入发展状态。在文学史上,词以其特有的抑扬顿挫的音乐美、错综变化的韵律、长短参差的句法以及所抒发的浓烈深挚的感情,成为一种深受人们喜爱的文学体裁。词是晚唐民间新兴的一种歌诗,即唱辞。在晚唐,西域的胡乐,特别是龟兹乐,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原,与汉族原有的以清商乐为主的各种音乐家相融合,产生了一种新的音乐——燕乐。燕乐曲调繁多,有舞曲,也有歌曲。歌曲的歌辞,就是后来词的鼻祖,当时叫做“曲子词”。唐代的燕乐歌辞在其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显著的特点,即严格按照乐曲的要求来创作歌辞,包括依乐章结构分片,依曲拍为句,依乐声高下用字,其文字形成了一种句子长短不齐而有定格的形式。到了中唐以后,众多文人用这种制辞方式进行创作,这种新体歌辞,就是后来通常所称的“词”。
燕乐中有很多曲调是民间歌谣的曲调,其有曲有辞,歌辞有着长短不一或用衬字的形式。近代在敦煌发现的钞本曲子词,有很多是因乐作辞的。这些歌辞在结构上有篇幅也是或长或短。可见,这些歌辞都是配合或依照音乐演唱要求而变化其形式的,这说明因乐写词的燕乐歌辞是词的一个源头。词的另一个来源是文人的诗歌。唐代某些乐曲的曲拍声调与诗尤其是《杨柳枝》等曲调的歌辞,与格律诗并无多少的区别。不过,以诗入曲也有不相合的。为了适应曲调格式、需要做一定的变动处理,如破句、重叠等。据宋人沈括、朱熹等的解释,在唱这些齐言的歌辞时,还需要加“和声”、“泛声”,才能和长短不齐的曲拍相合。这最终导致文人直接按曲拍作词。诗入曲,促成了曲子词的抒情趋向。从曾入乐的诗歌来看,以五言、七言绝句为多,内容大多是吟咏山水、抒情发志,或反映朋友情谊、离愁别绪的,这使词逐渐形成了显著的艺术特点:内容以抒写日常生活的情感为主,意境比较细巧,表现手法比较委婉,语言比较凝炼精致。
流行于初盛唐期间的民间词,是词的萌芽阶段。盛唐文人所写的曲子词基本上都是整齐的五言、七言形式,个别为长短句。到中唐,文人开始认真地倚声填词。元和年间后,文人填词逐渐增多,词正式成为一体。但是,此时文人运用曲调的范围还比较狭窄,就现存资料看他们常用的是有限的十几个曲调,如《一七令》、《忆长安》、《调笑》、《三台》等,不过在语言上,他们开始引入近体诗的语言,写来精致凝炼、细腻华美。这样,文人诗的语言及思想感情便开始渗入词中,使词逐渐脱离原来的淳朴真挚、朴素生动但又粗糙简陋的原始状态,形成一种正式的文人文学体裁。到晚唐,温庭筠的词以浓艳的色彩、华丽的词藻、细腻的手法来描绘形象和刻画心理,形成了一种香而软、密而隐的艺术风格。这是文人词趋于成熟形态的一个标志。 词温庭筠之后,写词的文人越来越多。到五代十国时期,倚声填词更尉为成风。西蜀与南唐二地,经济文化最为发达,成为词人汇集的两大基地。西蜀词人的词大多收集在《花间集》里。西蜀花间词人中,以韦庄的成就最高;而南唐词人中则以李璟、李煜、冯延巳最为出色。
词入宋,发展到鼎盛状态,成为一种完全独立并与诗体相抗衡的文学形式。文学史上,词以宋称,体现了宋词作为一代文学的重要地位。北宋词的主流依然是沿袭晚唐五代,吟风弄月,注重词的抒情性与音乐性,如二晏、张先等。他们刻意求精,使词的形制更加丰富,词的语言更加精炼,词的意境更加深婉,词的风格更加细腻,特别是使词的音律更加精美合乐。但北宋还有另一些词人,如苏轼、柳永等,从词风词境入手,着意词体的变革。北宋初年,范仲淹的《渔家傲》和王安石的《桂枝香》,大笔淋漓,墨浓意酣,词调慷慨苍凉,境界开阔悲壮,感情抑郁深沉,揭开了以苏轼、辛弃疾为代表的豪放派词作的序幕。之后,苏轼有意利用词在语言形式上的某些特点而自由畅达地表现人生中各种各样的生活情趣、生活感慨,不仅把本来属于诗歌的“言志”内容写到词中,而且把诗里已经出现的散文句式、语词也用在词里,使词的内容更加丰富,也使词的形式技巧发生了变化。另外,在苏轼之前,音乐是词的生命,音乐的特性重于文学的特性,因此协律合乐是填词的首要条件。苏轼第一次使词从重乐的框框中摆脱出来,使词与音乐初步分离,使词首先成为一种文学体裁,而不仅仅是音乐的附庸,从而使词在文学史上有了独立存在的地位。 词南渡后的词作者,在各自不同的创作道路上,以各自不同的态度与方法进行创作,为宋词的继续发展发挥了各自不同的作用。李清照的词是由北宋向南宋发展的过渡。李清照亲身经历了由北而南的社会变革,生活际遇、思想感情发生了巨变,相应地词的内容、情调乃至色彩、音响,也发生了变化,由明丽清新变为低徊惆怅、深哀入骨,但词的本色未变。她的创作为南宋词人如何以旧形式表现新内容树立了榜样。中期之后,一代之雄辛弃疾和姜夔等人,形成了宋代词的又一个繁荣时期。尤其是辛弃疾,不仅代表了南宋词的最高成就,而且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开禧北伐的失败,是南宋词的一个转折点。这时词的创作题材以吟咏日常生活的情怀、流连自然风光为多,情调转向带有伤感的恬淡。但这并不是简单地对传统的归复。词经过长期的发展和许多词人在众多方向上的探索,在吸收了诗歌及散文的表现手法后,这时又面临着一次总结的时机。南宋后期的词人在这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虽然比较注意传统,但同时也对过去各种词人的各种手法进行了筛选整理,在词的形式、语言技巧方面作出了新的总结。他们的作品虽然气势不够雄大,境界不够开阔,但对于词的发展,却作出了重要贡献。
元词上承两宋的余绪,虽成就难以继盛,但出现了许多词人,其中也不乏名篇佳作。元词的创作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包括出生于元一统前蒙古时期词人的创作。此阶段的词人有元好问、陆文圭、张之翰、刘敏中等,由于他们大多有着亡国和战乱的经历,所以他们的词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抒写怀念故国的黍离之悲,表现由人世变迁引起的荆棘铜驼之感的词作。第二阶段包括出生于元一统之后到元亡之前词人的词作。此阶段的词人有虞集、王旭、张雨、萨都剌、张翥等,他们大抵出生于忽必烈改元之后,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乱,议论行藏出处和企慕半隐半俗的生活,是他们词作的主要内容。此外,元词中还有相当数量的道士词,约占总数的七分之一。这与金元时期新道教的隐修会性质及道士大多与知识分子联系密切相关。这些词的成就也不高。总的看,元词思想艺术俱臻上乘的数量很少,整个创作局面呈露衰微之状。
明代词依然处于衰微之中。不过,词坛上也出现了有一定影响的词人,留下了一些较好的作品。明初之时,刘基、杨基、高启等人在政治上遭受挫折,所作的词自成家数,各具特色,尚存宋元遗风。明中叶后,词风日下。杨慎、王世贞、汤显祖等人多创作,却都不是当行词家。杨慎等到人的创作,与乐章多有不谐,实际上已将明词引上了歧途。此时,词的创作已渐凋敝。到了明末,由于社会发生变革,才给词的创作带来一线生机。陈子龙、夏完淳在抗清中以身殉国。陈子龙的词托体骚、寓意甚深,早期所作风流绚丽,婀娜韶秀出于刚健之中,后期所作绵邈凄恻,神韵天然而又有不尽风味。他扭转了元明时代已近凋亡的词,可算是明词的大家。
词经历元、明的衰落,到清代重又繁荣,这种变化与时代风气的变化密切相关。在传统习惯上,词和散曲相比于诗而言都较为轻松,贴近日常生活和鲜活的情感。而词与散曲相比,又显得雅一些,散曲的语言以尖新、浅俗、活泼为胜,接近口语。元、明词衰,实际是散曲取代了词的结果。对于性情收敛、爱好雅致趣味的清代文人来说,散曲的语言风格又显得不合适了。另一方面,清诗虽然多种风格并存,但从清初开始,重学问和理智化的趋势就很明显。这也造成了诗在抒情功能上的缺陷,而需要从其他文体中得到弥补。而词的兴盛,正是对诗的弥补。清初主要的词人中,汉族的有陈维崧、朱彝尊等,而满族词人中,以纳兰性德最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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