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网 - 散文诗集 - 谁给我写一篇 赞美家乡安顺的散文或诗歌

谁给我写一篇 赞美家乡安顺的散文或诗歌

我仿佛回到了梦绕魂牵的安顺;但这哪里是我曾经生活了18年的安顺!是的,书中的很多地方都曾留下我的足迹,但我怎么从未见过、听过、感受过书中所写的这一切?这“神秀黔中”,怎么对我是如此的熟悉,又是这样的陌生?!这是为什么? 我想起了我在安顺生活的那个年代。那是一个将爱美、游山玩水都视为“资产阶级情调”的时代。那个时代还将一切民间习俗与节庆活动都看作是“封建迷信”而严加禁止,以至长时间以来,在我的印象里,安顺“地戏”是“跳神弄鬼”,是与“落后”、“愚昧”联系在一起的。正是这意识形态的偏见,使我们五官迷乱,失去了能够发现美、感受美的眼睛、耳朵,真可谓“有眼不识泰山”。这样的时代似乎过去了。但难道我们真的就认识了脚下的这块土地吗?“长在深山人未识”的历史应该结束:高山流水要有知音,脚下的土地要用心灵去发现。《神秀黔中》一书,它的价值也许就在这“发现”二字:不仅是对“安顺地域风情”的重新发现,更是对安顺这块土地,这里深厚而独特的地理文化与历史文化的重新发现,是对生于斯长于斯的父老乡亲的精神传统,以及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重新发现。而对于我这样的远方的黔人或黔友,阅读此书所感受到的,则是发现的喜悦:不只是这里的山水风情要刮目相看,连我熟悉的老朋友都要刮目相看了:更不用说那些新风景、新朋友的新风采,简直就让我惊喜不已!————而所有这一切发现,都是一种价值的肯定,一种生命形态的提升:借用荷尔德林的诗句,这就是“诗意地在大地上栖居”。这是人与土地的血肉联系的重新确立,是人与环境(自然环境与社会、人文环境)和谐的诗意关系的自觉追求,这在当下的中国,显然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因为我们正面临“失根”的危险: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当人们,特别是年轻一代,对生养、培育自己的这块土地一无所知,对其所蕴含的深厚的文化,厮守在其上的人民,在认识、情感,以至心理上产生疏离感、陌生感时,就在实际上失落了自己的精神家园,从而失去了自我存在的基本依据。这里,我要特别提到本书中的一篇文章:《打瓦山寨的灵魂之根》。作者杨习勇作为“打瓦人的后代”,这样谈到自己民族历史的沉重教训:“作为迁徙民族,打瓦人和屯堡人一样,都是‘生活在别处’的‘外来人’。但600年来,屯堡人始终顽强地固守着他们原有的文化和尊严,所以,他们骄傲,自豪,有根可寻。而打瓦人呢,却沿着一条相反的路,变服易俗,在既无固守也无坚持的流变中,不仅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根。”但打瓦人还是留下了寨前的几株古树,那是他们的“灵魂之根,精神之根”。文章最后说:“只要根扎大地,何处不是家园!”我想,这句话,几乎是可以看作是《神秀黔中》的点题之笔的:“寻找灵魂之根,构造自己的精神家园”,或许就是编选这本书的出发点与归宿吧。如何认识自己脚下的土地,这同时是一个振兴贵州(安顺)的前提性的大问题。本书对黔中地理文化与历史文化的描述,我从中感受最深的有两点:黔中文化(以至整个贵州文化)具有人与自然和谐,多民族文化和平相处,多元文化***生***荣三大特点;但它又是建立在发展的低水平的基础上的。一般地说,人们比较容易注意到后者,由此而产生改变落后现状,走向“现代化”的迫切性;但同时应该看到与强调,前述三大特点,是体现了“自然生态平衡”与“文化生态平衡”的人类***同追求的,也正是发达地区与国家面对“现代文明病”所迫切需要重新确立的理想。这就说明,所谓“原始”和“现代”、“落后”与“先进”并非绝对对立,也有相通的一面。作为贵州、安顺自身,当然不能安然做“活化石”、“博物馆”,自然要谋求新的现代文明的建设和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将自己的传统全盘抛弃。如何处理“保护和开发”、“继承与创新”、“理想与现实”的关系,这在理论上与实践上都还存在着困惑,需要继续探讨;但科学而全面地认识与估价贵州(黔中)文化,以克服和改变长期存在的自卑心理与无所作为的状态,增强自信心与凝聚力,这恐怕还是贵州(安顺)文化建设与精神建设的当务之急。在这个意义上,这本《神秀黔中》不仅是“寻根”之作,还是“凝聚精神”的书,其意义确实不可小看。我因此而懂得,本书的组织者、策划者、作者、编者、与出版者如此精心制作的苦心:他们是怀着文化的神圣感,决心将本书打造成一本对得起养育自己的这块土地和父老乡亲,对得起历史的精品。因此,全书显得精致、典雅,充满灵性而厚重、大气,这是我近年所读到的书中少见的。这本身就可以大长志气,说明小地方也能有大气象,小人物自有大境界。我更从中看到了我的“第二故乡”安顺的文化、文学潜力。据我所知,安顺过去是以“小戏”闻名全省的,现在看来,安顺的散文创作还是大有可为的。更重要的是,我从中看到了一种理想主义的精神。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在当今中国的理想主义者,或仍不想放弃精神追求的人们,究竟能够做什么。我有一个提法,叫作“想大问题,做小事情”,即是要将高远的眼光与信念的坚守,落实到可操作有实效的具体事情上;同时又要使自己的日常生活为理想之光所照耀,将小事情赋予一种诗意:我十分欣赏梭罗的那句话:“人类无疑是有力量来有意识地提高他自己的生命的”,人应该而且可以“生活得诗意而且神圣”。我深信,本书所具有的浓郁的诗性特征就是一个证明。或许这只是生命的一个瞬间,这样的诗意很快就被琐碎、平庸,甚至萎缩的生活巨浪所淹没了;问题是要珍惜这样的瞬间,并且尽可能地、更加自觉地加以扩大,也就是要不断地唤起并强化内心的光明,以抵御外在与内在的黑暗。这或许是本书编写的成功所带给我们的更为重要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