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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馋散文

文:杨晓光

图:来源网络

对于我们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水果糖在绝大多数人的童年世界里算得上奢侈的食品,对儿时的我们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你相信吗,我将童年舍不得吃的糖果,保存了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别看这些已成“坨”的糖果一点也不吸引眼球,这可是50年前的水果糖!它们曾经晶莹剔透,犹如一枚一枚闪光的水晶。穿越了漫长的时光,仍然被我精心地保存着、呵护着,品咂着、回味着记忆深处的美好、温暖和甜蜜。

童年时,每年都由奶奶带着,到秦皇岛城里的父母身边过春节,来家里串门的叔叔阿姨总会送给我一两颗糖果。这些糖纸都浸透了甜味的糖果,我舍不得吃,一颗一颗地攒起来,带回昌黎县晒甲坨老家,小心翼翼地收藏进一个罐头瓶里。闲暇时拿出来“一五一十”地数一数,我的心一如这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溢满了纯真的喜悦。实在馋得不行,拿出一颗来含到嘴里,也不舍得一次嚼碎,总喜欢衔着糖“嗞——嗞——”地吮吸,那样的甜味,一点一点慢慢地散开,然后蜜一般甜到心里,漾在脸上,伴随着童年的生活,悠悠绵长……

我喜欢拽着奶奶的衣襟,亦步亦趋地跟着奶奶去赶晒甲坨大集。不仅能在大集上看热闹,割上五毛钱肥猪肉回家耗油,还能缠着奶奶在公社旁边的小卖店,买上一分钱一块、二分钱三块的水果糖。我最开始接触到的糖,是一种简单包装的糖豆,黄豆粒大小,用透明玻璃纸卷成卷儿,五颜六色的挺好看。奶奶也给我买过糖墩,玻璃纸包装,一墩五块糖,才花三分钱。还有一种橘瓣糖,有着橘子瓣一样形状和味道的无包装果味糖,比水果糖便宜,一分钱两块,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别好。

除了水果糖,我还记着大队赤脚医生按每家小孩的人头分下来的塔糖。春天分一次,秋后分一次,每次分三枚。这种塔糖是用来祛除肚里蛔虫的。当年农村卫生条件很差,饮用水也是没有经过消毒过滤的大口井水,所以少年儿童一年两季打蛔虫列入农村合作医疗项目。那时小孩子们轻易不吃药,只要吃药还是特别管用的。第一天吃完后,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能便出蛔虫。这种作为打虫药使用的塔糖,因其具有甜味,都被我们当做了“美味”。

吃完了水果糖,剥下来的糖纸舍不得扔,而是收集起来攒到一块,时常拿出来欣赏。那些花花绿绿的糖纸,有些是沾了糖的,需要用清水浸泡,再用小毛刷洗刷干净,做“去糖”处理;有的糖纸皱巴巴的,需要小心翼翼地铺张开,再用玻璃罐头瓶压规整。

收集糖纸只能在秦皇岛城里,回到老家根本看不到农村小孩吃糖。一种方式是从路边捡,另一个渠道就是与隔壁佟娘家的小槐以物易物地交换。

小时候吃的最多的是水果糖。比如花生糖、高粱饴、大虾酥、大白兔奶糖等名贵糖果,虽说吃的少,记忆中多少也留有印象。糖纸以普通蜡纸的居多,防水防潮效果好,也有玻璃纸的、牛皮纸的、锡箔纸的。没糖吃的日子,摆弄着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糖纸,也解馋哪,饱眼福的同时,貌似也饱了口福。

水果糖般令人回味的童年日子,装在了记忆的糖罐里。每一次拿出一颗,放在嘴里,都会有一股熟悉的甜味刺激着味蕾,弥散在心底,荡漾起脸上的笑纹。我感谢童年的水果糖,让我们这一代人,在那些无法满足温饱的苦日子、穷日子,品尝一丝丝甜蜜,盼望和畅想着以后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