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念时躺在床上开始看书的时候,建新正坐在自己位于宜昌香格里拉小区的家里那间餐厅的餐桌上休闲自得的喝酒抽烟:一包楼下买的卷包肉、一碗晚饭剩下的红烧鱼块、自己刚炸好的花生米,还有儿媳送来的高邮盐蛋,加上一杯野三关的包谷酒,一盒黄鹤楼的香烟,就是他的最完美的夜宵。点燃一支烟、喝上一口酒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世界全在这其中。
点燃一根香烟,衔在唇边,深深地吸上一口,缓缓的吐出来,人与自然的通达、人与香烟的融合,人与内心的不离不弃就全在里面,于是就可以信心满满的面对世事变迁,人生冷暖;静静地感受香烟在手指之中燃烧的过程,在烟雾缭绕之中既为了排遣寂寞,又为了感受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安宁,那也是一种幸福;不管是点燃之时的刹那芳华,或者燃烧过程中的`若即若离,还是燃尽之后烟灰缸里剩下的丝丝灰烬和那个过滤嘴烟头,都像极了人生中的点点细节。
于是,建新就发现电影《让子弹飞》中的张牧之抽烟的那个经典镜头震撼人心。那个既是多情悍匪又是北洋豪侠的伪县长由姜文出演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姜文本身就具有那种让男人热血沸腾、让女性为之倾倒的气质,他所扮演的张牧之身材魁梧、作风彪悍、头脑冷静、足智多谋,既有潇洒干脆、凶猛强悍的纯爷们气场,又有细腻纯真、令人膛目结舌的大男孩内心,所以嘴上叼一根烟的时候那种坚毅不拔、玩世不恭,怎能不让万千女子怦然心动!
建新的抽烟历史可以一直追忆到四新路的人委宿舍的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那个时候,人委宿舍还欣欣向荣,木器厂的那些又粗又大的原木就高高的堆在他所住的四栋前的那片空地上。他和他的同楼住的小伙伴念时就躲在那些木料堆里,用一张薄薄的白纸熟练地将刚买来的烟丝卷在纸里,用火柴点燃那个到处透风的喇叭口,一人大大的吸上一口,也许是烟丝劲太大,马上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守夜的夜壶老头大喊一声:“谁在抽烟?不要命了!”
有一个贬义词叫“花天酒地”,仿佛喝酒的男人都容易空虚堕落,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因为喝酒的男人才具有与众不同的优点,值得尊敬。首先,国人本性拘谨,也有些封闭保守,而三杯两盏的酒喝下去,面红耳热之后就水到渠成的可以彼此找到很多***同话题,所以才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说;喝酒的男人勇敢,这一点不用细说,《红高粱》唱的“见了皇帝不磕头”就是明证;喝酒的男人大气豁达,具有开放的胸襟、海纳百川的心态,而且更重视交情、更重视对方的感受、更利于助人为乐。
酒、尤其是高度白酒,作为一种物质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火、冷酷像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不忌;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让意念到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能叫人实话实说,口吐真言;它也能联络感情、广交朋友;如果加上文化二字,那就是我国独有的道家哲学、庄周主张,那就是物我合一、天人合一,追求精神上的绝对自由、忘却肉体上的痛苦及荣辱,这就是中国酒文化的精髓所在。
最难忘那一年野三关的那个风雪之夜,建新开着一辆东风大货从恩施到达野三关,就住在当年胡锦涛同志住过的那间客栈,从此地到宜昌,几乎是一路下坡,不带防滑链简直就是玩命,自然就得临时买一副才行,事办完了天也黑了,自己一个人就坐在那座川汉公路纪念碑下的一家小酒馆吃着羊肉火锅喝着包谷酒。有人掀开厚厚的门帘进来,居然是到巴东出差、被风雪堵在野三关的念时,那才叫他乡遇故人,用欣喜若狂也不过分。拥抱、问好后,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老板,拿酒来!”
国人喝酒,南方人喝不过北方人也是事实,所以南方尽是三十八度的低度酒,可是谈到酒量却不能以南北划分。建新的原籍是陆城人,可年轻的时候能喝一斤半野三关的包谷酒;念时是河北保定人,可是年轻的时候超过半斤就会胡说八道、胡作非为。不过他们两人都比不上某位新疆汉子,有人询问他的酒量,新疆汉子会谦虚的竖起一根指头。人家猜:“一杯?”他摇头;人家再猜:“一瓶?”还是摇头;人家有些失望了:“难道只有一口?”新疆汉子回答说:“一直喝,只要这家店不关门,只要桌上还有酒就能一直喝!”
俗话说得好:“烟是男人魂,酒是男人胆!”想想也是,如果一个男人这一生既不会抽烟、又滴酒不沾,永远在人前人后保持足够的克制和十分的清醒,生活岂不如同带着假面具一般,那会是多么的无趣无聊啊!